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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长野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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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长野,长野重工基地。

    通过窗子看去,基地外的空间屏障流动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接连散开。

    中央控制室的环形通道尽头响起脚步声,一顿一顿,说不尽的懒散。

    控制室的大门打开,室中站着讨论的两人回头,与进入者六目相对。纯白的羽织随意地穿着,内里没有其它衣物,裸露出古铜色又辉映着京紫羽里色的强健肌肉,男人吐掉一根牙签,睡眼惺忪地道了声“早”。

    室中的二人均皱了皱眉,眼看着大和传统的羽织被这个高鼻梁深眼窝的外国男人穿得毫无礼节,却也无可奈何。

    “adam,我们正在讨论外部迎敌的事情,中国特卫科既然探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出手,美国那里怎么说?”戴眼镜的胖男人推了下眼镜,白衬衫上“长野基地保卫科科长坂田永川”一行字相当醒目。

    “啊,我们?听你们指挥喽。”adam四下张望,并不专注于此。

    坂田擦拭着头上的汗。看出场面的尴尬,一旁有些弱不禁风的瘦小男子开口道,“中国向来仗着人多,每每大规模外战,基地内以空间组居多,战斗方面人手可能不够,美方作何考量?”

    adam仍是三心二意的样子,伸手固定住老想往外掉的翻译器,“考量?没什么好考量的,万事有我。”话毕,双手插进口袋,旁若无人地晃荡出去。

    “美国究竟有没有诚意?”瘦小男子愤愤道,“派这种外援给我们,还想从中分一杯羹?痴心妄想!”

    “加藤,别说了,等大人过来,完成任务后另论。”

    “嗨…”

    坂田满意地点点头,随意扫荡了一下四周,目光停在门边的版画上,品鉴起来,眼镜的边角处,一道紫光掠过。

    冷冷清清的街头,居酒屋已打烊多时,长野宏彦一个人走在街上,昏黄的路灯映出一个落寞但长存坚定的身影。

    三层小楼,以长野社长的身份入住,确实低调了些。远远可以望见明治大学的一隅,那是两颗年轻的心初次碰撞的地方呢。推开大门,玄关处候立着一人,长野宏彦熟稔地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后,便径直走上三楼——私人书房的所在。

    “纯一郎,接待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吗?”长野宏彦不等坐下,便问道。

    “只差计划方面的几个许可证还在办,其它都完备了。”跟着长野宏彦十几年,武田纯一郎说不了解长野宏彦,全东京都会当个笑话,“宏彦君,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长野宏彦笑着摆手,“没有了,你出去吧。”纯一郎盯着他看了几分钟,见无任何反应,也只好作罢,弯腰退了出来。

    长野宏彦捏着鼻梁,陷入沉思,须臾,听见楼下轻微的一声门响,引身而起,往二楼来。

    没有问题?不,其实我很想问。

    主卧室内一张大床,薄薄的缎被中显出女子的轮廓。长野宏彦蹲在她面前,用手指搭住她的指尖,感觉那来自最爱之人的温度,和血脉传递来的阵阵心跳。

    远处,明治大学的灯光如星璀璨。

    “我叫望月千雪。”那个身材修长远不同于日本女孩的女子,在那里、那时,第一次讲了她的故事。

    她是混血的中国人,她一直说的是中国人。

    她的爷爷就已是混血儿,在二战的炮火中诞生,是日本军官和留日女学生的孩子,没有一天离开过日本,但因着父亡母养的缘故,活得极像一个纯血中国人。她爷爷没多说过自己的母亲,不说她为什么自己精通日语却只教他汉语,不说为什么父亲会亡故,也从不说一个中国寡妇在日本育儿生存有多不容易。

    但曾奶奶深爱故土,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她用颤抖的手握住幼儿的小手,教给他万世永传的汉字,教他“国之四维”,教他中华大地、万里河山。她说长城是凹凹凸凸的一堵长墙,东北有黑土,四川有紫土,红土种茶叶,黄土打腰鼓;她说戎狄蛮夷、中原天下,都有不可道尽的万千故事;她说:“我是中国人,到死都是。”撒手时,尽带笑意。

    尔后,丧葬一事,散尽家财。儿子凭着天赋,卖起了宅后那片小地里的瓜果蔬菜,积攒了钱,却全花在买一个中国丫头身上,就是她奶奶。

    夫妻没有一个人会讲日语,却在异地他乡顽强地活了下来,可他们终究是异乡人、中国人。

    警视厅的人踢倒了摊子,东西哗啦啦地砸在一旁小儿子的身上,他大哥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

    中国人用中国话卖中国东西,罪不可恕。正值壮年的人,被警察活活打死于街头。

    “我爷爷会吟诗、作对,会过每一个中国节日,即使只有我们这一家。他给自己用了望月这个日本姓,只因它有遥望远方月亮的意思,在中国,月亮代表团圆,代表回家。但他最终明白自己怕是等不到了,归路艰难,如同大雪冰封千里,阻塞不通,所以为我取名——望月千雪。”那女生清澈的目光看向他,幽静深邃,“但我觉得他是快乐的,因为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词,是‘再见‘,汉语,直到最后。循着这语言,或许就能与故土再见了吧。”

    所谓最深的触动,往往不在当时,而在无尽的回忆中。曾有一个月朗风清的女子,用世间最平和的语调,让他看到一颗坚毅的心,和深深的情怀。

    “我依然同那时一般爱你。”长野宏彦低声说道。

    纵世间浮华三千,我只爱汝刹那繁华。

    百里之外,同片天空,却是异样景致。

    长野大厦51层,昏暗如狱。

    一个身影稳步走过那等级分明的会议室,来到主座背后的墙边。指尖升起淡淡的乳白光芒,凌空勾勒出一道轮廓。狭窄小门无声显现,开门时,只映出一条带子,其色殷红若血。

    “赫丰,今天又迟了。”这是一间小小的静室,东西不过就是那几件,当中正坐着一个朴素的布衣老者,在召唤大执事。

    大执事快步走上前,行了一礼,“高天原大执事长谷川赫丰,拜。”

    老者待礼毕,唤他于侧侍立,“犬子今日不在,老夫便从后面又上来了,赫丰尽管说吧,不要拘泥。”

    “是。”长谷川赫丰答应着,开始做他从小便被训导,自说话起即学会的事,“天纬仍然采用自主报名,取100人作战,另有本部支持,三到十号全部出动,对方监控持续,封锁持续。”

    老者双手搭在拐杖上,微微颔首,长谷川赫丰服侍数十年,自然明晓,便继续说道,“我部的长野基地、重工大厦以及所有策略点均已待命,美国援军及武器均安置长野基地,保密组启动,那位,也已经进入安排。”

    “那位”二字响起时,老者略睁开了些眼,又复闭目养神去了。当下,正是无声之境。

    半晌,老者开口幽幽说道,“恭候大驾了,近邻。”随后摆手,长谷川赫丰礼尽而去。

    机关响了三声,原来静室后另有一间密室,一丈见方,只够站下一人。此时,当中的一人轻轻走出,二十七八相貌,不可说普通,也并非出众,只是身着的一件衬衫,上绘一幅风格老旧的古和画,望之,颇撼动人心。

    “祭,去取她吧。”老者指示道。而那位当代执掌,也便顺遂地退了出去。

    静室内真正只剩老者,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动他全白的须发,飘飘然掩藏了面容,“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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