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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之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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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焕闷吼一声,右拳紧握向那蓝色海洋中探出的手爪轰去,一声轻咦从海中传出,紧接着是赞叹之声:“好蛮横的力量,不过,还是把真本事拿出来吧,这点,不够看。”

    韩姓将领颤抖着:“这一拳,足以崩山了。”

    “装神弄鬼,给我出来!”一脚将天凌国的军旗踢折,狠狠向那片蓝色海洋射去,整片海洋猛地回缩,如同干涸一般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原地的是一身蓝色战甲的蓝发男子,轻轻敲击着扇子,细细打量罗焕。

    摇了摇头,佑聖讥讽道:“莽夫,纯粹的莽夫,也配和我同为天煞虎将?真是奇耻大辱。”

    “你之上还有蚀日妖龙,话说这么大不怕气短,战场上要的是汉子,不怕死的汉子,你们侯爷身边没人了么?派个娘们出来,陪大爷找乐子?”罗焕哈哈一笑,极其恶毒的嘲讽一句,眼底的杀机却丝毫没有减弱,激将法,谁都会,就比谁用得好。

    佑聖眉峰紧锁,死死盯着罗焕,似要用眼神将罗焕活剐,然而怒火中烧的双目紧闭,睁开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佑聖似笑非笑的开口:“好一个粗中有细的汉子,那来陪我过两招,让我看看,狂烈鬼风的名号,到底是不是虚传。”

    “罗爷就怕你一娘们儿扛不住啊,吼!”佑聖限制了罗焕的动作,风杀禁卫再次陷入困境,生者越来越少,看在眼里,对佑聖冷嘲热讽的罗焕暴起,黑风将他整个人包裹,尖锐的风刺向着佑聖钻去,四周空气被驱散开来,留出大片真空地带,极其骇人。

    佑聖双目一亮,手中折扇一抖,海水汹涌而出:“来得好!枯海·蚀山!”波浪层叠,一波波拍在黑风上,卸掉了其上巨力,更是开始慢慢腐蚀环绕罗焕的风层。

    “枯海,不过如此。”风中传来闷闷的笑声,正致力于侵蚀风壁的佑聖霍然色变,与他不过一尺距离的狂风毫无预兆的狂暴,像一张大网反撑开来,猛然收缩,将其困在了风壁之中,急速的风将其包裹的空间压缩成了真空,佑聖在中愤怒挣扎。

    吐出一口因为佑聖蚀山之术失去生机的血液,罗焕狰狞的展开双臂:“你们这群卑鄙的畜生,今天就是八荒侯亲至,帝君圣临,也救不了你们,坑死老子的兄弟,都下去陪葬!风杀诀·葬众生!”一缕风自心头吹出,落于大地,已然可以翻天覆地。

    “呜!”突来的黑色飓风拔地而起,正如三个荒侯的军队突袭风杀禁卫般毫无预兆,八股没有节制,死命吸纳一切的风暴将罗焕包围,顺时针方向旋转着、吞噬着、毁灭着,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直奔帝都山河碾压过去,所过之处,生灵泣哭,唯有尘埃,是天地间永久存在的不朽。

    “嗤。”一声轻响,佑聖狼狈不堪的从黑风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自视甚高的他差点被窒息在禁锢之中,这奇耻大辱足以毁了他的威名,毁了他追逐蚀日妖龙的自信。

    长发乱舞,佑聖双手托天,赤红着双目:“枯萎时光的海,侵蚀世界的海,毁灭生机的海,以吾之名,唤你降临,吞噬风暴,毁灭风灵!”全身上下爆出大蓬大蓬血雾,佑聖狂笑一声,右手一指罗焕:“将他枯萎在海中!”

    桀桀怪笑声从高处传出,三个荒侯目不转睛的盯着笑声传来的地方,一条微不可见的裂缝骤然出现,缓慢的被撑开,浪潮奔涌之声响彻天际,仿佛被豁开一个口子,黑色的海水如天河倒灌,从天上浇下,化作洪流向八股葬生鬼风淹去,佑聖踏在浪头,狞笑着打开折扇,扇面上是一道道黑色魔影,荡漾的水纹彰示这这魔影的身份,奉天大地上传说的水中灵物,水妖。

    “以吾枯海之命,溟海枯魂,食风。”佑聖将扇子用力一挥,十七条黑色魔影没入脚下溟海之中,溟海枯魂双双扑向葬生飓风,张口向风柱吞去!察觉到异状的葬生飓风自动生出上百风刃向枯魂刺去,但在接触到枯魂本体的一刹那却以肉眼可查的速度削弱,最终失去了攻击性,化成流风散开。溟海枯魂得意的发出刺耳的尖笑声,寄身于环绕着风柱的溟海洪流,不断啃食着风柱,剩余一个溟海水妖似游鱼,顺着溟海冲向罗焕的方向快速游去。

    罗焕猛地回头,黑色的溟海咆哮着向他拍击而下,大喝一声,罗焕双臂鼓荡狂风,迎上了浪头。“啧,该死的,好阴险的娘们儿,居然来这招,看看是你的海厉害,还是我的风狂暴!呼风,风摧界灭;呼风,天崩地裂;呼风,风焚冥府。风杀诀·呼风破灭天!”拳击溟海,恐怖的撕裂之力生生破开了海水洪流,也将袭杀靠近的溟海水妖撕成了两半。

    “噗!”一声闷哼,新力未起,旧力消退的罗焕完全没有注意到紧随溟海枯魂的佑聖,当他一拳撕开溟海时,幽蓝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心口,巨力冲击下罗焕心脉尽断,三尺血泉喷涌而起。

    收起双手,佑聖轻晃折扇:“哎呀呀,不好意思,你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我近身呢?蚀日妖龙都忌惮万分的枯海绝魂掌拍在身上,不好受吧?真是的,还指望你陪我多玩一会呢,天煞将榜上,第三要换人喽。”收起扇子,佑聖狂笑一声,狠狠地抓向罗焕的头颅。

    “臭娘们儿,你不知道狂烈鬼风的威名在何处,我就来告诉你!呼风,破灭天!”伸手抓住了佑聖落下的手臂,罗焕狞笑一声,满脸鲜血的样子让佑聖心惊,罗焕连续喊出两次“呼风”,他感受得到整片天地间风的变化,但是却没有感到任何异状。近距离观察罗焕,佑聖惊恐地发现,罗焕七窍中都有风的流转,根本,不是人!“你、你……佑聖试图说出什么来,却结结巴巴,丧失了说话的勇气。”

    声若惊雷,炸响天际,罗焕仰天大吼,七窍中喷出青色的强光,就连声音也染上风声,仿佛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发出同一个声音,回荡在整片奉天大地:“风,吾之魂;风,我之名;风,吾之命!风,听吾号令,风焚,焚天道不公;风葬,葬人心荒凉!呼风破灭天,乱世九千年,千年风焚乱,众生皆荒凉!兄弟们,起风了,跟老子,回家!”当最后一个风杀禁卫笑着倒下时,罗焕也笑了,笑的是那么凄厉,一生孤苦,狂烈鬼风罗焕的命和风杀禁卫每一个人绑在一起,同生同死!

    “遵,吾王令!”每一个倒下的风杀禁卫躯体上,都有青色的光影站起来,这些光影呈人形,模糊不辨面容,但是他们都是由风构成的,风魂!罗焕笑着,笑着,眼泪大滴大滴飘落,被溟海枯魂蚕食的千疮百孔的葬生飓风拔地升空,被罗焕一口吞下!

    轻轻拍打着佑聖的脸颊,罗焕笑吟吟的看着他:“枯海,知道什么叫做风么?今日就让你看你看,什么才叫做枯萎世界。”佑聖惊恐的看着身体慢慢膨胀的罗焕,拼命的挣扎,想要逃离,可是徒劳无功:“你不是人,你不是人,该死的,你居然蜕变成了风灵,你怎么做到的,你不是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狂烈鬼风,这才是我的力量啊,解脱吧,风杀禁卫、风杀诀!”轻叹一声,罗焕突然消散,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从半空,一道青色光幕横扫奉天大地,所有生灵都被这光幕禁锢,细细感受那逐渐狂暴起来的风。“罗焕,你敢!”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黑色巨龙从天噬下,反而被无形之中某种力量弹飞,没人注意到一个白色木雕在阻挡住黑龙降临之后粉碎,飘散。

    风间国都,流风城中,白岩老人遥望着东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既是你想要的,那蚀日便不能降临,老朽,陪你走一遭。”背起双手,白岩静静等待着,风的降临。

    “蚀日,你能做什么,动了我的人,就是帝君,也要给我死!我恨,所有可以操控自然之力屠戮无辜的人,包括我自己!”罗焕的声音无处不在,他融入了风中,便是风灵,有风在的地方,就有他在。任凭蚀日妖龙如何愤怒,都无法破开阻挡他的结界,进入罗焕的主场,对于奉天大地来说,没人能进入罗焕的领域中阻止他,就是一种灾难发生的开始。奉天大地上同样有一个关于风的传说,风与水,是奉天大地神话传说两个除了龙之外永恒不变的主题,老人们总是说,风中有着风灵,和溟海中的水妖是宿敌,一旦惹怒了风灵,他会做出比水妖更加可怕的事情,溟海一怒,吞山蚀地;然而风灵一怒,万年风暴不断,以风焚天,尽管代价是风灵的死亡。

    青色的风暴以战场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虽然没有惊天声响,但是距离风暴爆发最近的佑聖,身上血肉纷飞,却没有惨叫声,所有空气都被驱逐,这是属于风的天地,这里,只有风。整片奉天大地上所有有灵觉,可以感受到灵力波动和自然之力的人们,全都滋生出了说不出的恐惧,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风暴就冲着他们杀戮而来,将他们粉碎在天地间,从天穹,到地心,无论藏得多深,都逃不过这风的制裁。

    持续了九千年的风之绞杀,毁灭了所有对灵力有感知的人,奉天大地一度陷入混乱之中,这片大地,有了风灵,注定不会诞生感受到自然的恩赐—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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