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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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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元二十二年,高宗甍逝于未央宫宣室后殿。承祖制,太子继位,尊其生母皇后方氏为太后,尊奉武懿。而,有谋害先帝之嫌的贵妃萧氏,遵寻高宗遗愿,褫夺其正一品贵妃位,其子皇七子亲王位,发送北漠为质。萧氏母族亦贬谪三千里,褫夺沐恩伯位。

    其余高宗六子,依旧例晋亲王位,分为:湘潭王、恪亲王、誠孚王、禹谟王、郑骁王、召诏王。而高宗三女,大公主昭阳与三公主昭和晋长公主位,二公主昭容和亲北漠。

    高宗后妃,有子者随子出宫颐养天年,有女者居西宫颐养天年,此为有延绵皇嗣之功者居太妃位。无皇嗣之功者迁居清远庵为先帝祈福。

    同年,武懿太后亲女,新帝亲姊,昭阳长公主诞下次子,给愁云惨淡的始元二十二年添了一抹喜色。膝下空虚的新帝大喜,言,其子当如皇室亲子般教养,亲赐其名:宋景鄞。养于宫内亲自教养六年。

    次年,帝改年号建元,始为建元一年。琐事繁重,龙体每况遇下。太后心急如焚,遍寻天下名医。

    同此,远在北漠的废妃萧氏与七皇子在北漠大妃昭容公主的照拂下,与北漠王达成协议,以北漠作为七皇子复位的据地。

    原是高宗知自己时日无多,而嫡后方氏定不会容下萧氏与七皇子,遂将北漠当成母子二人的最后屏障,许嫁昭容,便是为萧氏母子铺路。

    高宗知长子身子自始元八年之后便一直大病小灾不断,恐不能长寿,而东宫无子乃皇家大忌。七皇子便是高宗真正看好的继位人选,一直悉心教养。

    奈何世家大族久据朝纲,多番削弱不见效果反而益发受到阻碍。只得在最后关头给予萧氏密诏,并让二人入北漠为质。

    萧氏与北漠王所成的协议,便是依靠先帝密诏,伺机而动。北漠助七皇子复位,打破武懿太后立八皇子召诏王为皇太弟的如意算盘。

    没错,在高宗培养七皇子之时,方后便抱养了出生即丧母,而母族是陇西李氏的八皇子。只是八皇子尚武不喜文,一直被崇尚儒学的高宗不喜,甚至公开斥责其子:空有将士之勇,而无仁君之谋。

    狠狠扇了皇后的脸面。

    建元三年,帝于朝堂之上再次咳血。并连日高烧不退。昭阳长公主连夜进宫,并举荐了一名江湖游医入宫为帝医治。

    长夜无眠,未央宫中人仰马翻,太医令们不住擦拭额角细汗,宫女太监急色匆匆。

    五更初露,帝高烧稍退,缓慢好转。

    守候的太后微吁一口气,吩咐其余人等照顾好皇帝。便由昭阳长公主搀扶回未央宫稍做休息。

    昭阳作为高宗第一个孩子,素得高宗喜爱,假做皇子教养,见识非一般女子。如今新皇龙体欠奉,北漠的萧氏母子虎视眈眈。不免蹙眉与太后长谈:“母后,如今皇弟情况日益见差,而萧氏母子在北觊觎皇位,北漠素来心大的。我们应早做打算。”

    “始元二十年,你父皇狠心将昭容嫁往北漠为萧氏母子铺路,完全不顾大周颜面,无端向北漠示弱,引百姓愤懑,你舅舅与你公公一力主战,全情激昂,且有你公公领帅,老八主将。重创北漠,后,收北漠为附属国。昭容手腕却是不错,仅一年时间便完全笼络住北漠王的心,端坐阏氏一位,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倒是活的如鱼得水,却依旧和其母一般愚钝,目光短浅,一昧只知给萧氏铺退路。”太后泯了一口茶,轻扫水面的茶,接着道:

    “始元二十二年,先帝遗诏上明\\\'不擦萧氏毒妇,妄害君夫\\\'为由将萧氏母子发送北漠为质,又造下一个笑话,君国给附属国送质,堕的不知是谁的颜面。碍于死者为大,又是先帝,皇儿只得依诏而行。”太后无奈又愤恨。无奈于自个儿子素来孝顺心软,愤恨当年识人不清,答应入宫为后,落的凄惶半生。

    作为女儿的昭阳,十分清楚在萧氏盛宠十几年中,骄傲的母亲的几多隐忍,父皇却临死之时都在为萧氏打算,实是令母后心寒。

    长公主出声提醒:“驻守北漠边防的纪大将军上个月已将独女嫁与老七了,婚礼很是热闹。上京城,却只有那么一点零星的消息”

    掩去眸中狠光,太后感慨:“纪将军也算是庶族出身的人才了,只是为人刻板,愚忠。同昭容一般迟早都成萧氏的垫脚石。”

    “当年萧氏是带密诏走的,我之所以没拦,就是因为,我要让萧氏自食恶果。始元八年的烂账,该翻了。”

    “哀家便是要看看,皇位给了老七又如何。这无上的权利,看他是否拿的起。”

    “哀家替她铺路,亦是引她上路。”

    建元五年,七皇子妃于北漠诞下龙凤祥瑞。

    同年,帝命北漠放质归京。

    同年,钦天监断言七皇子妃所诞长子贵不可言。恰帝无子,应过继此子侄,于帝后继有益。

    帝喜之,与七弟商议。七皇子惶恐,忙称:为君兄分忧,为弟责矣,莫敢居功。此事遂成。

    此后三年,帝体康健,逐渐好转。

    建元八年,春夏之交,帝于甘泉行宫小住,突染急症,久病不治。

    建元八年九月,甍逝于行宫。谥号:仁宗。

    仁宗在位八年,圣明裁断,善纳谏,开百讲坛,提倡学术自由,行九品中正制,承高宗遗风,轻徭役减薄赋。庶族与世族和平而处。

    未央宫宣室之中,百官立于堂上。武懿太后亲宣两代帝王遗诏。

    高宗密诏只八字:长子无子终,七子继。

    仁宗遗诏则明: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

    朕以凉德,承嗣不继,八年干兹矣。自亲政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于□□,太宗谟烈,因循倏忽,苟且日前,久病于榻,未尽帝之全责。负于高宗厚望,负于武懿慈望。今为子却未能延后,实所大不孝矣。仰承高宗遗志,唯有立七弟为皇太弟,顺应天人。并着宋衍,李斯,方榆三大公辅佐之。

    停陵七日,仁宗葬昌陵。

    新帝即位,封禅泰山。

    嫡母武懿太后位置不变,生母庶人萧氏复高宗贵妃位晋太后。嫡妃纪氏为皇后,长子立为太子,长女赐崇华公主封号。赦母族归京,依例恩封沐恩侯爵。

    恭帝顺利即位,没费一兵一卒,甚至连口舌之争都暂停消散。与北漠盟约自是作废,但念在北漠收留之恩,一部分盟约开年号始凑效。

    然而,真正的权利,是被三公牢牢握住。

    并,象征帝国权利的虎符在武懿太后手中。

    是以,帝权旁置,年号沿袭仁宗朝记,年号建元。

    然,恭帝即位后,欲效高宗法,行科举制,重用庶族之人,养置亲信。着亲侍宦官快马加鞭赶往岭南召回母族。

    而远在岭南的萧氏一族,得到恭帝即位,自家复爵消息当日,萧家四夫人胎动频频,阵痛不止,三时辰后,足月而产萧家嫡孙女,母女均安。

    刚降生的小女娃,眸中清明,打量陌生而古色古香的世界之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与雀跃。这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孤魂,阴差阳错的占用了萧家六小姐的身体。

    萧家四房一女,应异光而生。将来必荣及萧氏满门。

    说来也巧,同一日,昭阳长公主车马受小儿炮竹声惊。阵痛一夜,第二日一早,怀胎七月,早产幼女。幸,母女安健。

    武懿太后怜外孙女甫一出生受惊,早产体弱。特赐长主幼女郡主位,封号乐安,其名攸宁,盼外孙女喜乐安康,性宁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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