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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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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且垂下眼睑,脑海浮现出姜戎求见自己的那一幕。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他不顾一切地冒雨而来,却只为求与一女子一生一世的良策,那样的狂热必定能赢得女人心,但将全部精力投注于私人感情的君王能掌控天下么?

    “只要向国与郯国密不可分,就无人能取其一”黄且慢慢言道。

    已童自书中抽出一张礼单“半月后是郯国的农事节,这是郯国除了春节、上元节之外又一盛大节日,我已着人备了礼单还有一众美人送去祝贺,郯王喜美色”

    黄且起身“大王诸事妥当,早点安歇吧,身子垮了,什么都是浮云”

    “是,谨尊大师教诲”

    已童躺到床上,摸出一串木珠做的手串,盯着沉沉的暗夜,默想着云芷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合上了眼。那是儿时云芷送他礼物,一点都不值钱,纯是小孩子的玩艺,可他一直视如珍宝。

    黄且踱回自己的房间,想着自己这十几天的际遇,还是有些恍惚。

    那日,他半夜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在庙外嘎然而止,还以为是向王来访,因不喜那孩子,便假装未睡。及至等天明起身,却是莒国大王,安安静静等在庙外,庙门打开,才恭敬求见,只这一点,已得了黄且的好感。

    可仅凭这点好感,黄且是绝不会随他来到莒国,已童接下来的话令他震惊,他不仅探知了他的身份,连他为何在余坡村一呆二十年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这件事黄且不认为有人会知道,已童却查了出来,可见他下了多大心思,那份诚心再次打动黄且。

    他这把年纪,早已没了雄心斗志,只想守着想守的,安然渡完余生,可是已童又向他坦言,他求国策,也与女人有关,这女人名叫云芷,是邰阳郡守云承寿的女儿。而云承寿的岳母谢樱兰,正是黄且想要守护之人。

    谢樱兰真实身份是邾国的兰公主,在她十六,黄且二十三岁时,黄且教过她一年画艺。世人都知黄且文畴武略,却不知他的画技更为出色。

    那一年,于黄且而言,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谢樱兰娇艳明媚,高贵典雅,不仅吸引了无数王亲国戚家的年青才俊,也在每日的教习中,掳获了黄且的心。

    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虽未言明,已渐生默契,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向邾王求婚。

    奈何苍天弄人,战乱起,国破家亡,生命归于尘土,□□更化为灰烬。

    黄且在一帮忠心门人的护卫下死里逃生,邾王宫已烧成了残垣断壁。他以为谢樱兰万难存活,转身便遁入了空门。

    什么英雄,什么才略,只凭一已之力,谁也不能力挽狂澜。黄且心如死灰,做了个游方道士,看尽世间冷暖。

    偶然,当年的向王姜敬民查到了他的来历,把他请入向国,请入王宫。在那儿,黄且竟见到了苏一厨,他曾是邾王宫里的厨师。黄且和谢樱兰最喜他的菜食。

    亡国十年,重见故人,即使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厨子,黄且也倍感亲切,私下里与他闲聊了几句。

    这时方得知,国破之日,苏一厨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地救了谢樱兰。

    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没了亲人,没了国家,也不过是个孤苦零丁无依无靠的可怜人,跟着苏一厨四处飘波,其间悲凉无人能知,最后的结局,便是以身相许。

    与苏一厨分手,黄且就大病了一场,他曾自负是名扬天下的谋士,出入之处无不是国王将相之门,到头来,连个相爱的人都守不住,还不如一个厨子,他刚升起的雄心彻底土崩瓦解。

    黄且告别向王,隐身于民间,时时关注着苏一厨,看到了容貌并无多大改变的谢樱兰,见到了他们的一双儿女,他们生活得平淡安然,有自己围绕的圈子,而他已是一个局外人,只能在暗处默默为她祈福,不能现身,没脸现身。

    爱一个人,不只是风花雪月的浪漫,丰衣足食才是根本。

    此后二十多年,黄且便一直象个影子,追随在苏家左右,从京城到京外,最后落脚到邰阳余坡村。只至已童找到他。

    已童告诉黄且,向国太后与云承寿有旧怨,云家迟早会出事,云家于他有恩,他与云芷有情,他绝不允许云家出事。谋向国,他只是为一已之私,如果黄且也想云家平安,肯助他,他感恩,如果黄且看不起他为一已之私引生灵涂炭,他也绝无怨言。

    黄且犹豫了良久,最终应允,这天下的分分合合,有为疆土,有为亲人,有为美色,说白了,都不过是一已私欲,已童为报恩反倒有情可原。而他欠了兰公主的一份情债,也该当做些事情。至于生灵涂炭,那是历史的必然,与谁都无干。

    黄且倚在床上,继续翻看向国的人物关系,天亮,听到已童起身,他迎出去,淡声说道“魏敬文喜财,可以贿之”

    三月初三,郯国农事节。郯国人重视农事,便重视此节。处处敬天地,拜四季神明,以求一年风调雨顺农田大丰收。

    年年邻国不乏送礼道贺者,郯王嬴博和太后姜敬宁也与往常一般,在偏殿听司礼官一一颂唱礼单。

    听到向国只送了些不值钱的锦锻和农物,嬴博不自觉地哼了一声,姜敬宁斜了儿子一眼“向国年前地方受灾严重,能着人来就不错了,母后原就没想过会有礼呢”

    嬴博没接腔,听到莒国的礼单,母子都面露诧异,莒国因长年内乱,往年与郯国并无来往,这次珠宝玉石送了一堆贵重物品不说,还送了十名美人,是要与郯国建交么?

    嬴博本来在榻上斜躺着,一听有美人,不觉直了身子“着人带上殿来”

    姜敬宁知道儿子的毛病,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好端端的送了这么重的礼,总是有所求,你不先见莒国使者,却召女人上殿,也不怕被人取笑”

    “母后。。。”嬴博不高兴地板起了脸“他再有所求又怎样,不妥的咱不应,无关紧要的看在这礼单的份上,就应了,干嘛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姜敬宁就生了这一个宝贝儿子,不知事时,疼他娇他,等他长大了,想要□□时,却已养了许多坏毛病,又硬不下心肠修理他,到了现在,嬴博养得任性狂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姜敬宁心中暗自着急,却也不敢跟儿子说难听话,前年,因为嬴博宠爱的一个女人,实在不象话,大白天也缠着嬴博,姜敬宁私下便将她给杀了。

    为这事,嬴博跟她狠闹了一场,先是绝食三天,接着是半年不跟姜敬宁说一个字,现在好容易母子关系和缓了些,姜敬宁说话行事已是多了不少顾虑。

    很快,莒国送的十名女子在司礼官的引领下,鱼贯而入。个个面上缚了一袭白纱,只露出一双双顾盼生辉的妙目。

    嬴博兴奋地坐直了身子“把纱都去了”

    女子们遵令,伸出玉指,轻勾耳后缚带,面纱飞起,露出一张张生动明媚五官精致的容颜。赢博不错眼珠地看着,姜敬宁倒暗松了一口气,这些女人是长得不错,但跟嬴博后宫那些女人相比,只怕还有些不及。

    九个女人都去了面纱,只余最后一名,她比别人的节奏慢了半拍,赢博看到这时,兴趣已是退了不少,见她竟然还卖关子,勉强耐着性子瞧着。

    只见此女独出心裁,突然原地打了个转,快速而又轻盈地舞了两下,随着飞扬的裙摆,轻纱落地,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冲嬴博灿然一笑,只如天仙临凡。

    赢博腾地站起了身,心跳如鼓,美人的目光如有电波击中他的心扉,令他完全忘我。

    “大王。。。”姜敬宁唤了一声,儿子这般失态,令她心中担心加重,凝目看向莒国美人,这女人不仅美,仪态也不显媚俗,听说莒国国君跟儿子年纪相仿,也正当年少,怎不收为已用,却送给儿子,是诚意示好还是另有他心?

    嬴博就象没听到母后的声音,眼神直直地盯着莒国美人,一步步走过去,挽起她的手,声音比水都柔“美人,叫什么名字?”

    美人朱唇微启,声若黄樱“回大王,奴婢名叫木颜”

    “木颜?好,大王喜欢,来人,拟旨,即日封木颜为丽夫人”

    “王儿,她是莒国之人,怎能一来就封夫人?”姜敬宁惊得起身,想要阻止。

    可嬴博眼中除了木颜,哪里还有旁人?二人两手交握,紧紧偎依,走向了内殿。

    已童得到此消息,与国公季苍硕相视一笑“小颜果然有本事,不愧是外公悉心□□出来的人物”

    季苍硕抚须微笑“她可不算外公悉心□□的,你表妹雪瑶外公那才是费了不少心思,小时,你母后也是很疼她的”

    已童望着季苍硕,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挂着清浅的笑意“外公,我也很疼雪瑶妹妹的,等她出嫁时,一定送她份大礼”

    季苍硕再也笑不出来“广离,你明知外公的意思,却这样说”

    “外公,首先,我得再提醒你一次,已广离十一年前已死过了,我现在叫已童,另外提醒你,是你要我做个有为之君的,就该让我专心政事,莒国现有已广佑跟罗士忠在南郡称王,外有邻国虎视眈眈,儿女之事暂且不急”

    “什么儿女之事不急,子嗣于王室最重要不过,你跟雪瑶赶紧成婚,生了王子天下才能安稳”季苍硕知道外孙心中想的什么,那点小秘密以为真瞒得了自己?

    已童私自离都这一个月,季苍硕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将外孙的小秘密查了个一清二楚。他不提,就是不给已童提的机会。

    别说已童喜欢的是向王的女人,就算是普通的向国女子,就算是莒国外臣家千金,都不行。季苍硕要绝对保证季家的天下。

    “外公,历代王朝灭亡都是因为没有子嗣的原因么?”已童淡声反问。

    季苍硕被问得一噎,不由恼怒“我不管别人如何,就算身为长辈,我也要你赶快成婚,只恨你母后被奸人所害,她若在世,你只怕已儿女成群了”

    已童眸光幽深“外公,不妨跟你明说,战不下向国,我将此生不娶”

    “你。。。”季苍硕大怒,可对着外孙漆黑的眸子竟说不下去,十年分离,这孩子竟完全变了一个人,心志坚定,思绪内敛,不怒自威,令他也有时情不自禁生出一丝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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