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和气台 > 第1章 无头灾冤口难辨

第1章 无头灾冤口难辨

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和气台 !

    笔趣阁 【 www.bqg8.cc】,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那日朝阳初升,天地聚灵。玉阳后山,一片祥和。古柏森森,荆棘蔓绕,绿芜荫荫,众花吐秀。

    玉泽尼师站在青石上,一身灰布粗衫,手把长剑,额顶佛光隐隐,掌间紫气东来。突然面前出现一物,犹如烟团,聚而成形,飘则无处。身形处,有似一少年男子,却看不清头脸。身形忽长忽短,忽上忽下,怪异无比,不时呵呵两声。那玉泽尼师便问:“你是何物,现身来见。”那怪物却不作答,上蹿下跳,毫无顾忌,一阵风扑来,极是腥臭难闻。玉泽尼师又道:“若不是邪祟,为何不敢现身来见?。”她正值血气之年,哪容得这怪物胡作非为,为祸人间。拔剑刺去,那怪物竟也不躲,她剑锋戳出,一招致敌,本想那怪物会缩成一团,登时求饶,不料近了它身,却偏偏刺了个虚无。抬眼处,那怪物散而复聚,聚而成形,捉摸不定。她使出一招玉阳剑法“乱花迷离”,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虚虚实实变化莫测。那怪物却也不乱阵脚,身形忽幻,招招躲去。玉泽尼师只得狠下杀心,虚招中忽然朝它当胸一劈。这掌法如泰山压下,气力丹田而发,刚劲勇猛,力可碎石。谁想到好好的一掌,竟像打在一块大肥肉上,掌心颤了颤,虎狮之力竟生生就给散了去,害得地上折了一片乱草。玉泽尼师心中诧异吃紧,正要使出一招“感天动地”,猛地感到胸口撕裂般的疼,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原来那怪物能隔空使力,趁机在丈外朝着玉泽尼师正胸打出一拳。玉泽尼师抹去口角鲜血,正要挥剑再刺,这时跑来一个红衣女娃,口中声声喊道:“师父,师父!大殿有人找您”。玉泽尼师急忙收了剑招,揽住女娃抱在怀里,生怕被那怪物伤了身边的弟子,再一回头,那怪物竟不见了踪迹,无处他寻。

    玉泽尼师举剑在青石上,刻了四个醒目大字:玉阳禁地。这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那以后,这怪物再未出现,此事也无人再提。

    玉阳山上,落霞迟暮。晚钟敲响,山谷里回荡千古不变的旋律。夕阳斜照在宝殿外,阶前的白雪铺满了佛光。三九寒天,雪后初晴,更增了几分寒意。台阶上一串歪斜的脚印有浅有深,脚印尽头,竟是一个灰布包裹的弃婴,脸颊黄瘦干枯,微睁双目,或许是冻得没了气息,久无哭嚎之声。

    玉阳后殿,一群六七岁的女童正在雪地上玩耍。手脚互攀,齐声唱道:“狼尘掩白骨,荒草连断垣。东土僧人何,载我归西天。世间无去除,大隐于歌潭。孤凄病灾女,可送玉阳山。”一灰衣尼姑沿长廊走来,面上尽是慈和,口中却故作严厉道:“孩子们,你们胡唱些什么。尼师有令,等过了冬,你们便要早晚诵习经文,何来的这胡闹的功夫?”一个年长的孩子答道:“姑姑你是不知,这歌谣我们在家乡时都会唱。我娘也会,只可惜后来我爹娘都死了。”说道此处,适才玩耍的乐趣荡然全无,女童们个个低头不语,低低呜咽起来。那尼姑也染上一脸的苦楚,安慰道:“孩子们,不要怕。我玉阳有五佛女护山,战事不可扰,妖魔不敢欺。你们以后都会好好长大,姑姑现在带你们去吃饭。”女童们分头去叫众姐妹,霎时间跑出大大小小百十个女娃,手舞足蹈好是热闹。

    就在此时,一个瘦削的年轻尼姑,抱了个灰布包裹匆匆跑过,口中喊着:“快去告诉玉泽尼师,刚在大殿前又捡了一个婴儿,孩子冻的太久,已经不会哭了。”一群尼姑也紧跟着跑来,七口八舌道“玉颖师姐,我跑下台阶看了,那送孩子的女施主已经断气了。”“这么深的积雪,她是怎么把孩子送上来的?”,“快去端些热米汤过来,以前这么大的婴儿咱也养活过,不怕。”女童们本来叽叽喳喳,此刻却都瞪圆了双眼,鸦雀无声。众人一起抬头,只见霞光中一青袍尼姑腾风而来,面上甚是安祥,身姿轻盈,落地无声。屋门外几个尼姑俯身跪地拜道:“拜见玉泽尼师!”

    玉泽尼师现在已是玉阳山掌门,几十年勤修佛法,武学精湛,医术高超,更有菩萨心肠。自安史之乱,收养女童已过百人。她左手一串玉阳手珠,右手是针灸囊袋。自她推门进屋,顷刻便听见婴儿的哭叫。众尼姑喜道:“活了,活了!”“孩子肯定是饿的才没了哭声。”“善哉,多好的一个小生命啊。”

    那玉泽尼师面上划过一丝温柔的浅笑,看着这个娇柔的生命,爱不释手。可惜那笑容转瞬即逝,她的脸上瞬间平静,转而成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起身说道:“把五佛女叫来,我有一些事吩咐她们。”

    那五佛女是她多年前游历时捡来的五个弃女。幼时就开始练功习武,如今大的年过二十五,小的也满十六。练的是玉阳山独门武学——玉阳五部阵。每人各执一部功法,应敌时相互配合,□□无缝。门中规定:玉阳五佛女,不求禅宗,只求武功。八年前天宝战乱刚起,叛军以为唐王朝玉真公主在此清修,便想上山羞辱一番,谁知刚到山腰,几个策马头将却被五个女娃娃生擒了去。从此达成协议:尔等朝臣乱事,莫要犯我玉阳。各兵各吏自此也都乖巧,凡走玉阳一带,山脚绕行三十里。八年安史长乱,玉阳山下竟保全各村落及逃难者万人之余。从此便有人偷偷将女童送至山门,希望佛门粥粮,可以保全性命。女童们既是逃难来此,便以俗家弟子对待,带发修行,一日三餐,未满十八不可离山,年满三十方可剃度。

    霎时间空中飘来青蓝紫白四块彩绫,四位妙龄少女彩衣飘飘,长发披肩,在银装素裹的雪地划出几道优美的虹。五佛女是被玉泽尼师当女儿养大,只允许她五人彩装着身,习字颂经也是亲传亲授,生活所需更是有求必应。四人落地,齐声跪拜:“青菱、明溪、紫燕、白露拜见师父!”报的正是这四人姓名。玉泽尼师拍拍白露身上的雪,缓缓说道:“都起来,怎么,红依呢?”

    年长的青菱走近了些,只见她一身得体翠衣,青簪挽发,眉稀目秀,额宽面圆,语气平和而又庄重,道:“红依师妹定是天寒早睡了去,师父,您的吩咐我们一定带到。”

    玉泽尼师点头,指间拨动佛珠,柔声道:“如今天寒地动,孩子又多,玉瑶、玉镜她们抽不出身来,你们明日带着前殿十人,把台阶的雪都扫了吧。”

    四人应声:“是。”

    玉泽尼师又拉了白露的手,一如往日般冰凉。看她衣衫单薄,目光清冷,肌肤也比常人更少了血色,关切问到:“当真无寒无暖,无欲无求,你的白露寒练到几层了?”白露起掌,脚下踏雪而飞,指尖过处,一团冰雪已化为利剑,屋檐所挂冰柱尽数碎地。玉泽尼师清晰记得,当年白露被捡来时还不会走路,是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刚好是节气白露当天,被弃于草丛,周身无任何信物,玉泽尼师赐其名为:白露。说来也奇,不管后来用多少驱寒温养之药,对她的怪症竟丝毫无效。她自小肌肤冰凉,却无痛处,夏天不曾觉热,冬日不觉有寒。到了十来岁,她就跟玉泽尼师说:“这奇寒症不痛不痒,师父不用再费心治它,我也不想喝药了。”白露寒本是一套剑法,她却化水为剑,日益精进。玉泽尼师知她平日不多话语,但见功夫进步极快,必是眼无俗事,心无旁骛。每次见了,不免问上几句。

    玉泽尼师点头含笑,起身要走,又转头嘱咐道:“回头告诉红依,她自幼多病,若腹中饥饿,不必日行一餐,我准她晚间吃一碗白粥。若体力不胜,明日可少做些活,别加重了病。”

    四人俯身再拜:“是,师父”。天色渐暗,殿前屋内灯火已起。

    其实那红依并非贪睡。玉阳后山有一块禁地,一个月前她追玩一只野兔无意闯入,发现两个山洞。一洞朝南,一洞朝北,一洞阴气逼人,一洞温暖如春。红依好奇先走了北洞,刚一踏进,一阵腥臭扑来,直叫人眩晕作呕,没挪出几步,脚下更是难行,仿佛大雨刚过,遍地软泥。这般情形只得仓惶退出。而另一洞却野花芬芳,浅草葱茏,似不知冬为何物。红依进了十多步,越发感觉心旷神怡。洞顶青苔满布,两侧石壁新奇。空气中酝酿着草香花香,脚底下碎石珠光宝气。一侧石壁上,几行石纹错落有致,仿佛浅墨三笔勾勒出巍巍远山,浓墨五划横扫出石峰峻险。一簇青苔铺展,刚好形成青松傲顶,卓然天成。墨色单调而不失山河雄壮,笔调简明却不少天地浩然。红依心底暗暗叫绝,再一回头,一束妖娆白梅映然入眼,花瓣蕊心冰透皎洁,枝尖两朵含苞未放,当真是满园仙境关不住,一枝白梅出瑶台。红依看的入神,伸手去摸,哪知竟碰在了石头上,这才定睛一瞧,此地哪里有什么仙境白梅,分明就是一块活灵活现的梅花玉。

    红依暗笑自己太傻,一抬头竟发现石板上刻着几行浑然大字:“唯唯之黑水,唯唯之白水,唯唯之明水,唯唯之暗水,唯唯之阴水,唯唯之阳水。”笔形苍劲流利,犹如红日初升散发一股勃勃朝气,又如江河奔流透露一股源源生机。再往内侧石壁看去,只见刻道:“唯唯之天水,唯唯之地水,唯唯之始水,唯唯之终水,唯唯之巨水,唯唯之微水,唯唯之动水,唯唯之静水。”红依只觉如此之恢宏之文字,若非剑谱乃是心法,必定是一江湖高人所留,可是书尽却无落款,更是无从考究。心中暗想:“师父定然不知这洞中奇景,不然这么好的石刻,这么好心法,又怎会成为禁地呢?不如我且练习试试,是好是歹也好先有知数。”

    初次以心法默念入定,仿佛天空云雾搅动,地面小草展腰皆可入耳。气定起身时五心顿觉空明,了然清朗。往日的病痛也减去不少。其实她自己也不知身为何病,入寒便身凉肢痛,入暑又气短无力,咳嗽低热更是时常来犯,严重时迷迷糊糊睡个三四日才能下床,师父用好药将养,师姐们时常照看。如今年满十六了,身形具是不足。好在刻苦十年,用的剑也是最轻,内功外功不断精进。

    今日,红依第二次偷偷遛来禁地。雪后无声,万物寂然。红依盘腿入定,心想:“若是此心法让我病渐痊愈,纵然师父知道,也不会责罚吧。”入定时仿佛神与物和,大地铺展,云雾起腾。一股真气在她膝内跳了几下,热气直贯腰后。不巧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喊声:“出事了,尼师出事了,快叫五佛女”,她听力如今极好,心头攸的一紧,真气已收,起步飞身出洞。

    禁地离玉阳后殿不远,而且灌丛低矮,植被稀疏。若非天色已晚,红依向来一身大红着装,甚是招眼,早就被巡查的尼师抓去问话。一块一人高的青石耸着四个大字:玉阳禁地。她身材瘦小,此石刚好做遮身之物。见四下无人,安心便逃。不料竟被一个声音震住了脚:“红依,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是五佛女中排行第三的紫燕佛女。持的是玉阳五部阵中的紫燕归巢。只见她柳眉杏眼,颊丰唇红,眼神里带着三分犀利,唇齿间含着两分傲然。一缕秀发轻掩玉颈,两只吊坠荧光闪闪。可谓生来一副好娇容,无需粉黛妆自成。她本是豪门贵女,因自她出生后,底下众姊妹竟无一人成活。她父亲曾来玉阳求签,跪经一天,诚心可表。所愿只为一事,求周家得一男丁,保家族基业有续。回去后竟做了一梦,说一仙人指点,若送小姐入佛,可保家族万全。周家夫人纵使不舍,得知玉阳俗家弟子十八岁便可离山,也就随了周家老爷。可送来时候,那周家小姐已然七岁,平素刁蛮的性情已经养成,自是挨了玉泽尼师不少责训。后来周家果然得了个男丁。紫燕被探望的次数日渐稀少,她也不像往年那样随口会说:“我姓周!”

    红依得知是师姐吓她,也就少了些紧张。虽说紫燕师姐常爱刁难与她,多半因为自己多病,师姐们个个要帮她做事,才会心中不平。她拉了紫燕的手说:“师姐,我们快去看师父吧,我听见有人在喊。”

    “那你跑禁地做什么谁让你去的?”紫燕甩开红依的手,虽说只比她大了一岁,个头和劲力都远远超过她。

    红依站稳了身子,本要解释,只听得又是一阵嘈杂的叫喊声,也顾不得解释,点了轻功起身飞走。

    禅房的门敞开着,玉泽尼师半躺在床上,青菱和明溪正候在一旁。红依扑身过去,只见师父双目瞪圆,唇舌微张,使出全身气力却吐不出只言片语。面色青灰,身体僵直,手指探出想指点什么却又不能。青菱、明溪、白露不停地喊着师父,都是一脸茫然,不知师父所患何病,刚才还好,一会儿工夫就人事不醒。两个懂医药的尼姑愁眉苦脸,几个吓傻的尼姑在后面跪着,不停呜咽。

    红依取下师父的针灸囊袋,拔出银针。至少她久病成医,多少懂得一些。紫燕赶来一把抓住她,呵斥道:“你做什么?”

    红依抬头,已是满眼泪光。白露上前阻止紫燕,将她拉向一旁。

    红依在玉泽尼师的中指指尖刺了一针,挤出少许血来。顿时她大叫:“是黑血,师父中毒了!”青菱和明溪也都看的清楚,同时环视四周,一切物品摆放安好,并无打斗痕迹。明溪擦了一把泪,又去看了茶具,闻了闻,无毒。红依道:“我们用内力先帮师父把毒逼出来。”话音刚落,青菱、明溪敏捷地扶起玉泽尼师,盘腿在床。白露、紫燕站在床旁助力,四掌齐发,玉泽尼师的额上顿时腾起一层白雾。过了片刻,红依说:“可以了,逼毒出来,”四人再次推掌运功,玉泽尼师一口黑血喷出,喘着粗气。

    青菱和明溪扶着玉泽尼师躺好,关切的问:“师父,您怎么了?”

    玉泽尼师低声道:“快,快,离尘珠…被偷了。快去…找…”

    五佛女同问:“师父,是谁偷的?”离尘珠乃是创派祖师玉阳仙子的口含之物,原为告诫弟子一心向佛、慎言止语。后被历代掌门奉为镇派之宝,代代相传。多年来离尘珠一直放在暗格之中,除了五佛女,玉阳尼师从无告知外人。如今屋内摆设一律整齐,贼人何以知晓。

    “一定是你,红依。”紫燕拔剑相向,恶狠狠道:“你先偷了离尘珠,然后跑到禁地去藏起来,怕别人找到你是不是?”

    青菱一听眉头紧锁,一直以来,青菱是对红依最好的师姐,这么多年她守在红依病床前的日子已经多的无法计算了。此刻师父中毒,她心中早已万般愁乱,口中却还有几分温和,道:“红依,你去禁地做什么?”

    红依慌忙跪倒在地,吞吞吐吐道:“我,我去,师姐,不是我啊。”转身跪在玉泽尼师床前,叩头道:“师父,徒儿只是去那里练功。那有一个山洞,我正要禀告师父,您告诉师姐她们,不是我啊,师父害您的人到底是谁?徒儿现在就把那贼人抓回来。”

    玉泽尼师气息奄奄,道:“一个人……白头发……有毒。”她听到红依去了禁地,脸上很是不悦,又厉声训了句:“你不该去,不该,你出去!”

    红依跑到院中,纵然因为担忧而心烦意乱,她还是捂着脑袋不停的思考着。用毒的人?玉阳山东药阁的几个尼师心地纯善,不可能治毒用毒。白头发?年长的几位尼师早已剃度,何来白发?那么,只能是别处跑来的贼人。如今寺院各处安静,玉阳山中房少人多,她若躲入房间,定会被发现而令众人追打。自己刚从后山赶回,若贼人由此路而逃,当时就会与自己撞个正着。那么只有可能,去前殿了。前殿守夜添油的只有两人,是最有可能逃走的地方。

    红依来到前殿,两位尼师正在禅修。大殿空旷寂静,一点异样的声响也没有。两位尼师莫名其妙看看她,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看来也不会藏在此处。

    红依跑下台阶,阶前白雪皑皑,映射着大殿里的长明灯,仿佛镀上了一层柔软的金色。红依当下心中更急,因为眼前并无可疑的脚印。她纵身而起,跃上大殿屋顶。随即拔剑,稳稳而立。夜空惨黑,几颗伶仃的星星并不能带来足够的光明。后殿又传来一阵嘈杂,更多的人开始向玉泽尼师的房间涌去,看来师父又加重了。她警觉的扫视着周围,屋顶并无藏人。

    贼人,你还会消失了不成?

    红依从屋脊跳下,站在大殿前。心想着师父是何等修为,竟被这等贼人暗算,看来此人绝不容小觑。后山小路崎岖盘绕,外人多有迷路,贼人若不熟悉,说不定就在山间走迷了,天亮定会被我们抓住。如今为了逃离,她定会选择前殿,下了山,村落茫茫,又去哪里寻人呢。

    红依沿着前殿台阶,带了轻功疾步飞跑着。看着身后留下自己一串浅浅的脚印,眼前的雪地却平坦无痕,只恨功夫修为不如那贼人高深。她心中默念禁地洞中心法,万物铺展,雪压老枝的声响也能听的分外清晰。突然,她听到一丝不一样的声响,像是呼吸,带着□□与轻喘,她凝神定气,神识探处,声响是在百步之外的雪层里。红依悄悄靠近,手握剑柄,心中暗想:“管你是何物就以一成功力送你一剑,让你起身现形。”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