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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各怀鬼胎
康宁郡主与乔缃回到乔缃所住的厢房后，便将丫鬟们都打发了下去。
乔缃素来聪明，起先她也如乔绾一般以为康宁郡主是欲将乔绾推下亭子，然，当见到恰巧出现的璘王时便觉着事情不对，当康宁郡主急于将她带走时，心下疑惑更甚，此时见康宁郡主将丫鬟们都打发了下去，便忍不住出声问道：“郡主，怎么了？”
康宁郡主看着乔缃，竟是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有些话即便是闺中好友也不好开口。
见康宁郡主似是有口难言的模样，乔缃替康宁郡主斟了杯茶，柔声道：“郡主可是在想方才之事？方才不过是意外，缃儿未曾责怪郡主，郡主不必放在心上。”心知康宁郡主心中有所顾忌这才犹豫未言，乔缃也不急着追问，只从方才的事引起。
“方才之事哪是什么意外，分明就是乔绾将你推至我身前，不然我也不会错手害你摔下亭子，好在有大皇兄在，不然我可真要内疚死了。”边说着康宁郡主边留意着乔缃的神色。
璘王相貌俊朗身份尊贵，态度又是那般亲和没有架子，这般的男子是极易让女子动心的，方才她瞧着璘王看乔缃的眼神有些不对，生怕璘王惦记上乔缃，也怕璘王那般温柔小意的模样乔缃也对璘王动心，这才有些着急的想将乔缃带走，此刻乔缃提及方才之事，康宁郡主便想先瞧瞧乔缃的心思。
康宁郡主这点心思乔缃岂能看不出来，心下有些微恼，莫不是康宁郡主以为自己因今日之事对璘王动了心，生了那攀龙附凤之念，这才想要试探一番？可转念一想便又觉着不对，方才之事康宁郡主显然是早便知晓璘王会在此出现，故而才想将乔绾推下亭子的，如此一想，便明白只怕这璘王身上有些不可告人之事，故而康宁郡主才这般犹疑不决。
念头百转千回却不过转瞬之间，乔缃脸上带着丝惊魂甫定的庆幸道：“是啊，若不是恰好璘王殿下路经那里，及时出手相救，此刻我只怕得躺着养伤了。”
康宁郡主见乔缃只是庆幸感激的神情，倒不像是对璘王动了心思，这才放下心来，琢磨了一番，这才开口道：“大皇兄不是恰好出现的。”
乔缃虽然心下早便猜到了璘王的出现不是巧合，面上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郡主怎知璘王不是巧合出现？”
康宁郡主一咬牙便将所知的璘王秘事和她欲将乔绾推给璘王之事道与了乔缃。
外人所知的璘王英明果敢乃是谦谦君子，便是皇上也是如是认为。云贵妃和璘王虽将事情掩盖得很好，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仍是有极少的人知道，璘王其实是个喜好美色之人，私下里更是有些残暴的特殊喜好。康宁郡主也并不十分清楚璘王究竟是有什么喜好，问及母亲却被长公主呵斥不得再问，更是勒令不许说出去，故而康宁郡主只知璘王似乎是喜欢虐待女子以此取乐，璘王府里因此而死的丫鬟侍妾已有好几个，那受了或轻或重之伤的更是不在少数。
前几日她因赐婚之事被长公主责骂后去祁府欲找祁允，却不想祁允没见着，却是听祁娇提及乔绾容貌竟不输乔缃，她这才起了欲将乔绾送入璘王府的念头，如此不仅能一解自己心头之恨，更是断了乔绾嫁给祁允的可能。只是不想今日却让乔绾脱了身还反将乔缃给推了下去，康宁郡主与乔缃到底交好，不愿乔缃入了璘王府那火坑，这才出言提醒。
乔缃未曾想璘王私下竟有这等不可见人的私密，闻言之下当真吃了一惊，可吃惊过后乔缃却只觉得一阵怒火上扬。虽不知乔绾是如何得知，可想着方才乔绾的表现，分明便是知晓这璘王阴私的。方才乔绾行礼时拉自己那一把，分明就是使了劲儿将自己往璘王怀里拉，想着璘王看自己的眼神，乔缃只觉得浑身直冒寒气。乔绾往日里瞧着似是和软，却想不到竟是如此歹毒。
见乔缃神色胶凝，康宁郡主以为乔缃是觉着自己欲将其姐姐推入火坑心中有些不忿生气，便说道：“你可是气我明知大皇兄有那般喜好还欲将你姐姐送给璘王？”
乔缃知道康宁郡主想岔了，却也没有辩解。
康宁郡主见乔缃不说话，便以为乔缃当真生自己的气，便又道：“我原也不想这般，可，我自小心仪文修哥哥，眼下瞧着祁老太君似是有意许乔绾为文修哥哥的妻子，我不能求皇上赐婚，这才想着若是乔绾嫁给了别人，那文修哥哥便便不会娶她了。”
乔缃满脸讶异的看向康宁郡主，“郡主，原来你对文修哥哥……”
康宁郡主头一回对人吐露自己隐藏在心中的心事，这般被乔缃看着，脸上抑不住泛起潮红。
“可，她终究是我姐姐，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她……”当着康宁郡主的面，乔缃终究没有说出火坑二字。
乔缃虽没说出口，但康宁郡主却明白那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你当她是姐姐，她何曾将你当妹妹看待，方才你也瞧见了，她就那样将你推下亭子，这般歹毒的心思，你又何必事事替她着想。更何况以乔绾的身份，入了璘王府也定是侧妃，这王爷侧妃可是要入皇家玉碟的，到底不同于一般妾室，身份较之一般正室夫人也要尊贵不少。虽说大皇兄有些不好的喜好，可终究也只是对着那些丫鬟和没名分的侍妾，你瞧璘王妃不是好好的，乔绾入了府，说不定大皇兄会好生怜惜。如此这般，也并非坑害了她。”
乔缃眼睫微颤，似是有所动摇。
见此康宁郡主轻叹一声，握着乔缃的手道：“我知你心善，此事你便当作不知吧。”
乔缃轻叹一声却未接话。只那垂着的眼眸闪过一丝康宁未曾瞧见的得逞之色。
而此时东苑的丹露殿。
璘王与钟煦等人分开后便来给云贵妃请安，二人话了几句家常璘王便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当殿门自外被关上是，璘王附在云贵妃耳旁说了几句，云贵妃闻言脸色大变，手中捧着的茶盏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胡闹！往日里你爱怎么胡闹我都随你了，好在不过是些丫鬟或是出身低微之女子，出了事我也能帮你压下来，可这乔缃是谁，她是乔老夫人最宠的嫡亲孙女！连皇上都得喊乔老夫人一声表姑母，乔缃要是出了事，她能善罢甘休？”
见云贵妃动怒，璘王也不怕，熟练的上前给云贵妃抚背顺气。
“母妃您消消气。这乔缃虽才十二，那模样却出众得很，娇俏灵动，倒是比儿臣所见过的美人还要水灵几分。”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璘王轻舔了下嘴唇，顿了顿方才继续道：“自那日皇祖母寿宴上看了她一支折柳舞，儿子可谓是魂牵梦萦，虽知她并非那等身份思维的女子，却也忍不住想要她的心。何况这样的妙人儿我可舍不得，自当会小心着。”
云贵妃有些头疼的扶额，“乔家虽是皇商，但乔老夫人县主的身份摆在那，怎么可能同意乔缃给你做侧妃，上头还有个五品小官之女的正妃压着，你这不是明摆着打乔老夫人的脸么。”
“侧妃他们不愿意，那璘王妃呢？”
云贵妃有些震惊的望向璘王，“你是说……”
“那陈氏先前就一直病着，如今看来更似是一心求死，郑太医看了，说怕是熬不久了，最快来年春天，最迟也熬不过明年。”
“你…..”云贵妃气得一掌打在了璘王的手臂上，“你说你想闹就找些丫鬟或者养几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来闹，陈氏母族无权无势的定是不敢管的，你做什么对着陈氏就不能忍一忍，非要闹得她一心寻死。”
云贵妃一想到儿子那荒唐行径心里就气得不行。往日里他都只拿些丫鬟或身份低微的女子来闹闹，她特地给儿子选了个娘家无权无势的小官之女给他做正妃，就是想着好拿捏，璘王做什么她不敢管也不敢声张，却不想这陈氏竟然被他弄得要死了，还想着另娶个娘家有势力的贵女回来，当真是气死她了。
“母妃冤枉啊，那陈氏身子骨原就不好，儿子不闹她她也病怏怏的，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谁曾想这一病便是不起了。”
云贵妃拍开璘王给她顺气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降降火气。
璘王到底是云贵妃的亲儿子，气过之后云贵妃还是为儿子打算了起来。
“就算陈氏死了，你也不能娶乔缃为妃。乔老夫人或许没几年活头，可在京中还有个荣安郡王，这荣安郡王对乔老夫人可是敬重得很，对乔家一向颇有照顾，皇上又素来倚重荣安郡王，乔缃进了璘王府，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回去一说，仔细他们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这事要是教你父皇知道，看你怎么向你父皇交代！”
“若是乔缃得罪了荣安郡王府了呢？安之棋和乔缃原就有嫌隙，据儿臣所知，前几日在画舫之上乔缃便似乎险些让安之棋陷入险境，若是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以荣安郡王宠爱女儿之程度，即便不与乔家撕破脸却也绝不会再帮他们。乔家如今只仗着乔老夫人这个县主和荣安郡王府，若是断了荣安郡王府这个依仗，届时他们还不巴着我这个王爷？况且乔家远在苏城，乔缃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还不是咱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顿了顿，璘王又道：“这乔家乃是苏城一介富商，我若娶了乔缃，这乔家的资金可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啊。”
云贵妃觉得璘王说得有些道理，态度不由有些松动，“就算如此，那也得等乔缃及笄了你才能将人娶回去，否则先不说乔缃年纪小，乔家不可能这么快便将乔缃送进璘王府，单是陈氏一咽气你便上门求亲，若是有心人在你父皇面前说上两句，就要惹你父皇不满，眼下正是争夺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你这样岂不是给了璟王机会？”
见云贵妃态度有些松动了，璘王一笑，重新凑上去给云贵妃锤着肩膀，“若是乔缃欲攀龙附凤，在明日的狩猎大会上寻机接近我，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届时我为了她的声誉不得已收了她，坏的是乔家女儿的名声，旁人只会说儿臣有责任有担当，就算是父皇也定不会挑我的理。”
看着眼前这满目自信，有野心又有谋虑的儿子，云贵妃只觉得自豪感由心底升起。
有些自豪又有些无奈一笑，云贵妃算是彻底妥协了，“就你想的周到，坏了乔缃的名声，等她进了璘王府，就算受不住了往外说，别人怕是也不会信。”
璘王扬唇一笑，眼中颇有几分得意神色。附耳于云贵妃，低声将自己的计划与云贵妃说了一遍。
“届时还望母妃帮儿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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