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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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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人原,位于长安东北,西临咸阳原,东接华州。若要出潼关至幽州,则为必经之路。不知为什么,此处自汉以来,便成了墓地云集之所,民间夭亡者,多葬于此。这个习惯延续已久,至今未变。

    残阳夕照,铜人原被抹上一层诡异的嫣红,鳞峋的碑林把无数细长的黑影投在地上,影影绰绰,远远望去,犹如一片阴森的密林,不知深浅。

    “就这里吧。”李沐风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部下将亡者入土为安,心头一阵酸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时心硬如铁,一念之下差点让五万大军与自己陪葬。而现在,自己却不忍面对部下那早已失去光泽的瞳孔。伪善吗?或许人都是这个样子吧?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每当妈妈卖回活物宰杀,自己都大哭大闹,觉得母亲是天下最残忍的人。可当这些东西做成菜肴端上来时,自己不是也吃得津津有味吗?

    或许自己不能当一名刽子手,但却可以毫不在意地签署一份死刑判决书。这就是真实的自我吧?

    “殿下。”顾少卿却是镇定如常,眼神一片澄明,他躬身道:“过了铜人原,前方便是华州,据闻华州都督沈越乃是太子部将,怕不会轻易放行的。”

    “武人自有武人的去处……”↖,..薛礼凝立在数座新坟之前,目光坚毅而淡漠,“但武人的血绝不会白流。”

    他转过头,冷笑道:“沈越吗?若他敢有什么刁难,我就一刀劈了他!”

    顾少卿微然一笑,正待答话,却听裴行俭道:“沈越我却认识,此人生性胆小,重利忘义,未必肯死心踏地给太子卖命。”

    “哦?”李沐风和顾少卿对望一眼,心中均有了计较,“少卿,你和仁贵,守约商议一下,定一条万全之策,想那小小的沈越,怎能奈何的了咱们。”

    李沐风转身离去,薛礼一愣,脱口道:“燕王何处去?”却见顾少卿和裴行俭神色古怪的望着他,似笑非笑,这才省悟到自己实在太笨了。

    陈寒衣的车帐临时围成了一间小小的行营,这本是送亲的队伍,衣食洗用,一应俱全,均是华美精丽的皇家用品,公主陪嫁之物。

    适才一番混战动荡,将薇儿吓得半死,不过此时安定下来,她却像出笼的鸟雀般欢快。不用和小姐一同嫁入蕃邦,而小姐又得以同心上人远走高飞,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结局更加美妙的呢?

    而陈寒衣则是不同,她比薇儿想的更远些。燕王为了自己不惜反叛朝廷,让她感动之余又觉得愧疚不已。这样一来,燕王就失去了夺嫡的机会,甚至身家性命也未必能够保全。毕竟她还不知道李沐风竟有割据幽州的想法。

    另一方面,自己没有嫁入吐蕃,那么会不会再度挑起两国的争端?为了自己,不知道又要牺牲多少人的姓名?而自己的父亲……再怎么样,陈京毕竟是自己的父亲阿,陈氏一家会不会真如太子所说的,被满门抄斩……

    陈寒衣呆呆的坐在车帐之上,脑中的念头忽闪忽现,纷乱无踪,脸色却愈加苍白起来。

    薇儿正欢天喜地的跑到陈寒衣近前,见她面色不善,慌忙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不妨事的。”陈寒衣强笑了一下,轻轻抓住薇儿伸过来的手。

    “小姐……你……你的手好凉,是不是不舒服?”薇儿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寒衣。

    “没事,真的没事。”陈寒衣稳定了一下心神,将薇儿的手拉近,微微一笑。

    “啊,小姐,燕王来了,他在外面等……”

    “是吗?”陈寒衣精神一震。她突然记起了刚才那漫天的箭雨,就在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她以为她再也无法见到李沐风,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

    就在李沐风遇刺的那一次,自己曾经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留下同样的遗憾,可谁知今日,历史险些重演。

    李沐风险死还生,她心中充盈的喜悦无法言表。

    “我去见他。”陈寒衣陡然站了起来,呆了呆,又忙道:“薇儿,帮我把铜镜拿来,我脸色不好,要补些胭脂,你再帮我梳梳头……”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余辉在铜人原挣扎着消逝,几辆车帐围成的圆圈中点起了篝火,车帐外面,是数千枕戈待旦的士兵。

    李沐风突然感到一丝有趣,除去这些士兵,眼前的情景颇像吉普赛人流浪时候的大篷车,那里有最奔放的歌舞,有最美丽的姑娘……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最近经常闪烁现代社会的记忆,到底是预示着什么吗?可当自己努力去回想的时候,一切就像一个遥远的梦,不可触及。很多时候,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算是一个回到古代的现代人,还是一个拥有现代记忆的古代人?

    他的目光逐渐凝聚了,在那忽明忽暗的篝火前,有着一位风姿绝世的女子,婉兮清扬,顾盼生辉,仿佛满天的星辰也无法遮蔽她的光采,于是羞愧的逐自隐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道光华在流动。

    陈寒衣也看到了他,那张疲惫的微笑,却不能掩饰其神彩飞扬的面孔,那淡然自若,风流蕴藉的气质。历经多少波折,两人终于在此面面相对,有多少话,却哽咽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寒衣……”李沐风抢步上前,拉过陈寒衣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如同含了火,热切的要将眼前人熔化。

    “燕王……你……”陈寒衣突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登时软倒在李沐风怀里。这些时日,有一股气在她体内苦苦支撑,然而今日,她再也不用如此,仿佛眼前人,能给她所有的依靠。

    “还叫什么燕王。”李沐风轻轻揽着怀中玉人,笑道:“叫沐风吧,就像我叫你寒衣一样。”

    “不可,规矩不可废……”陈寒衣和李沐风生离死别,大悲大喜。此时投入恋人怀中,一时难以把持,双颊晕红,体烫如火,却依旧喃喃的坚持。

    李沐风不再说什么,他低下头,轻轻吻在陈寒衣的樱唇之上,如同吸吮世上最甘美的蜜糖。

    陈寒衣只觉脑中轰的一震,眼睛登时睁的大大的。她伸手略想抗拒,却觉一阵莫名的感觉汹涌而来,浑身酸软,眼神逐渐迷离,终于轻轻闭上了。

    薇儿本来透过车帘的缝隙偷偷看着,见到此种情景,羞的面红耳赤,连忙闭起眼睛。此时虽说四下无人,却是车帐之外,即便大唐风俗开通,也让薇儿觉不妥。她开始只道燕王风流不羁,后又渐渐觉得,两人经历如此变故,再是怎样,却也不为过了。

    “别……”陈寒衣渐渐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一事,犹如冰雪浇头,立时清醒了过来。她忙推开李沐风,却见李沐风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仍在回味,脸上便如同着了火一般,只是低头不语,那里还说得出话。

    “寒衣,是否在担心陈家呢?”李沐风拉着她一同坐在一辆车帐之前,轻声询问。

    “我……我父亲他,会怎么样……”陈寒衣见李沐风一语中的,想必是知道陈京的状况了。

    “这个,我也不知。”李沐风轻轻一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陈尚书乃是朝廷重臣,又是太子一党,眼下长安时局纷乱,正是用人之际,太子怎会加害于他呢?寒衣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我这个大哥,虽说狠毒了些,可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陈寒衣闻言心中一松,也觉得李沐风所言不差。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只是关心则乱,如今冷静下来,对乱作一团的形势,也能看出个大概。

    “那……吐蕃若是藉此继续挑起争端,却有如何应付?”

    李沐风暗觉好笑,和悲天悯人的陈寒衣相比,自己实在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了。

    “那一边更不须担心。其一,吐蕃和大唐作战,败多胜少,和亲只是安抚,并不是怕了他们。况且吐蕃现在内部不稳,还没有空闲理咱们的事情。其二,我说了,太子才略还是有的,随便找个人替你出嫁,这种事情也不过举手之劳。”

    陈寒衣闻言呆了呆,似是放松,又似是担心,怅然道:“却不知是哪个姐妹因我儿不幸了。”

    李沐风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寒衣,这事情的起由皆是因你吗?要怪只能怪太子!你可别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陈寒衣默然片刻,道:“其实我也明白,只是心头依旧不好受罢了。”

    李沐风见她衣衫单薄,瑟瑟的秋风似乎让她略有寒意,不禁怜惜的轻轻揽过她的身子,柔声道:“我知道……只是当今之世,身不由己,实在无暇顾及旁人了……”

    他这番话似在开导,又像在为自己解释什么,陈寒衣偏头看着他,明眸清澈无波。

    “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自己吧……看看咱们如何过的去潼关。过了潼关,便算到家了。”

    “潼关吗……”陈寒衣目光投向东方,夜幕蒙蒙,一片未知。

    “潼关啊……”与此同时,某人在某地也发出了一声感叹,却没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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