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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沈溶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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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承璋散值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事,就遣人特地的叫了沈沅过去细细的嘱咐了她几句。

    不过是不放心罢了,毕竟是宫里的贤妃娘娘。但看着沈沅现在周身平静淡然的从容模样,沈承璋忽然就觉得他的这个长女实在是懂事了。

    薛姨娘当时也在看着沈承璋面上堆沈沅毫不掩饰的满意模样,她面上虽然一直带着温婉的浅笑但手中湖蓝色的手绢都快要别她紧握的双手给捏碎了。

    沈沅现在实在是得沈承璋的看重这对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沈沅的背后还有她的外祖父,在宫中做贤妃的姨母。

    最重要的是薛姨娘总有一种感觉,这次沈沅回来,是有备而来的。她的存在,往后极有可能会威胁到她

    不过女孩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薛姨娘心中冷冷的想着只要打发沈沅嫁了出去,到时她还能插手管这沈府里的事不成?也只好在一旁干看着罢了。

    于是等沈沅走后,薛姨娘就笑着同沈承璋说道:“大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妾身看着心中实在是觉得好。”

    沈承璋也附和的笑道:“沅姐儿去了一趟常州回来就能这般的端庄知礼我看了心中也觉得欣慰。”

    薛姨娘笑着听他说完随后就说道:“妾身记得大小姐的生辰是在十月?倒是刚刚及笄不久的。”

    沈承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及笄是大事但沈沅及笄他却是连封信都没有去,更别说送什么及笄礼了。

    又听得薛姨娘在柔声的说道:“虽然说夫人的孝期还没有过,但大小姐毕竟年岁也不小了,这婚事,老爷也该留心下才是。总要给大小姐找一门称心合意的好亲事的。”

    听她提起沈沅的婚事,沈承璋就想起沈沅和李修源的事来。不过沈沅这次回来,提都没有再提到过李修源一个字,想必是她心中早就放下了。

    这样也好,李家他是瞧不上的。总要找一门合适的姻亲,往后好对他的仕途有些助力才是。

    虽然他现在说起来是太常寺少卿,但太常寺并没有什么实权,他现在年纪又不大,总是想再进一步的。最好能进六部这些重要的有实权的部门。

    于是沈承璋就点了点头:“这事我自会留心。”

    薛姨娘听了,面上的笑容一时就越发的温婉了起来。

    次日上午,沈沅穿戴好,吩咐青荷和青竹看家之后,就带着徐妈妈和采薇坐上了马车,要到宫里去。

    沈府离着皇宫也不算很远,不到两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宫门口。

    若非权戚重臣,马车是不可以随意进宫门的。当下沈沅就扶着采薇的手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看侍卫检查她带给姨母的那些东西。

    昨儿去沈府传话的那名小内侍正站在宫门那头,这当会看到沈沅了,忙一路小跑了过来,笑着同她说:“沈姑娘,您来了?娘娘吩咐小的来这里接您。小的一早就在这里侯着您了。”

    又转头对那些正在检查东西的侍卫说道:“这位姑娘是贤妃娘娘的内甥女,带来的东西都是娘娘吩咐带来的家乡土仪,还麻烦几位侍卫大哥快些。娘娘正等着呢。”

    内里就有一个侍卫粗声粗气的回答着:“任凭是宫里哪个主子的亲戚,带了什么东西来,那都是要仔细的检查的,这是规矩。小公公也是宫里的人,难不成连这点子规矩都不晓得?这宫门口岂能让人随意的进出的?”

    那小内侍听了,一张脸登时涨的通红,就要上前同那侍卫争辩。但被沈沅笑着叫住了:“公公,您请过来。”

    小内侍转身走了过去,沈沅示意采薇给他一盒麻团糖:“这是娘娘家乡的特产,麻团糖。您尝尝看。”

    小内侍也没有同她客气,接过麻团糖就塞到了袖子里面去,同时笑道:“那小的就不跟姑娘客气了。多谢姑娘。”

    侍卫还在检查着包袱里的东西,沈沅也不急,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忽然就听得辚辚的车轮响,她转头望过去,就见有一辆马车慢慢的驶了过来。

    侍卫上前拦住,喝问是什么人。就见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拂开了蓝色的车帘子,露出了一张面如美玉的脸来。

    极俊秀的一个青年男子。

    沈沅心中微微震惊。不过她立时就收回目光,别过头去看旁侧朱红色的墙砖。

    这马车极宽广,且边上的槅扇都是用紫檀木雕刻的万字锦样式,窗格上面还都描了金,一看就知道主人必然尊贵非凡。

    先前还在小内侍面前粗声粗气说话的那名侍卫此时一见这位贵公子,立时就满面堆笑的走上前去,问着:“宋世子,您这是要进宫?”

    被他称为宋世子的青年男子对着他点了点头,声音清雅,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极为简洁:“皇后召见。”

    沈沅虽然目光看着别处,但却是仔细的听着这边的对话。

    她晓得皇后是姓宋的,娘家是永昌侯家,这个年轻人姓宋,侍卫又称呼他为世子,莫不成他就是永昌侯世子宋云清?

    沈沅上辈子虽然没有见过宋云清,但也听闻说这位宋世子生的一副好相貌,为人又洒脱优雅,端的是一位不可多见的贵公子。

    这时又听得那位侍卫在笑着说道:“请宋世子进宫。”

    意思竟是要宋云清直接坐着马车进宫门的。

    沈沅眼角余光悄悄的瞥过去,却将宋云清正弯腰下马车。又说着:“规矩不可废。”

    竟是要自己走着入宫门了。而且还伸开双臂给侍卫看了自己随身并无携带任何东西,然后才抬脚往宫门口走。

    不过走到沈沅的面前时,他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目光望向她。

    刚刚他掀开车帘子的时候已经一眼就看到沈沅了。沈沅的相貌,原就是在人群就能教人一眼就注意到的。纵然她现在穿的素净,可依然还是那样的娇美无伦,教人一见就移不开眼去。

    沈沅见宋云清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低眉敛目的垂下了头,这当会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白色云头锦靴,她就微微的屈膝行了个礼。但她却并没有要开口叫人的意思。

    并没有人同她说眼前的这位宋世子到底是谁,她也不过是自己猜测他是永昌侯世子宋云清而已。

    宋云清也没有开口说话。见她行礼,他便微微的点了个头,然后抬脚就走了。

    沈沅这才抬起了头来。

    一旁的侍卫这时也将沈沅带着的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发还了回来。小内侍就带着沈沅等人往宫中去。

    宋云清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走着,背影修长如竹。

    等到了贤妃住的毓秀宫,小内侍通报了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笑着出来说道:“沈姑娘,请您随小的进来。”

    贤妃坐在临窗大炕上,腿上盖了一块厚实的羊毛毯子。炕桌对面的锦褥上坐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容貌生的甚是出众。

    沈沅以往只见过贤妃一次。印象中她是个容色绝丽的女子,但现在的贤妃面上微微蜡黄,就如同是一只快要风干的水蜜桃一般,再无水分了。

    沈沅上前见礼。贤妃让一旁伺候的宫娥扶她起来,又对她点头微笑:“许多时候未见你,你现如今都这样的大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一听就知道中气不足。

    沈沅记得上辈子她的这位姨母就是得病死了的,看她这个样子,只怕这病也已是病入膏肓了。

    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姨母,沈沅也觉得心中有些难过起来。

    贤妃这时又在轻声细语的给她介绍着坐在锦褥上的那位年轻女子:“这位是李贵人。”

    沈沅是知道的,上辈子那位生了二皇子,最后以二皇子生母的身份成了太后的李家嫡女,一开始就只是个贵人的位份,住在贤妃毓秀宫的偏殿中。

    那么,眼前这位看着极其娇柔的李贵人,便是日后那个手段极其了得的李太后么?

    于是沈沅就只淡淡的笑了笑,说着:“多谢姨娘的好意提醒。但我一年多未回来,今儿回来了,自然是要先去拜见父亲的。便是父亲心中气我,恼我,要责罚我,这也是我以前做了错事,应该受的。”

    说着,她就转过身,径直的往外书房的方向走。

    薛姨娘怔了一怔,她没有想到她说的那番话竟然都没能劝阻到沈沅。

    不过随后她立时就抬脚也跟了过来,笑着说道:“既如此,我也跟随大小姐一起去外书房等老爷回来。若老爷当真要责骂您,我也可以在旁边劝上一劝。”

    做多了亏心事的事总是较旁人要心虚些,薛姨娘就很担心沈沅待会会追问起夫人到底是如何死的。若老爷听信了她的哭闹,真的要去彻查的话

    薛姨娘的心里陡然的就跳了一下。

    沈沅也没理会薛姨娘。她要跟来,那就随她跟来吧。便是她要出什么幺蛾子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往后她们要打交道的日子只怕不会少,从现在开始总要慢慢的开始面对的。

    等到了外书房,父亲还没有回来。

    门口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正坐在廊檐下一边晒暖儿一边说闲话,见薛姨娘和沈沅来了,他们赶忙的站起身来,垂着手叫着:“薛姨娘,大小姐。”

    薛姨娘先开口问道:“老爷可回来了?”

    内中一个穿着青色夹袄的小厮回道:“老爷还没有到家。”

    薛姨娘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他:“你去大门口那里望望,若老爷回来了,就赶紧的过来报给我和大小姐知晓。”

    那小厮答应了一声,转身飞跑着去了。

    薛姨娘便又命另一个小厮开书房的门,让她和沈沅进去。

    采薇上前打起帘子,沈沅低头走了进去。随后薛姨娘跟在她的身后也进了来。

    父亲的这处外书房一共三间,中间做了会客厅,一色的花梨木桌椅。东次间做了书房,靠墙的书架上陈着磊磊的书。西次间则是父亲用来歇息的地方,放了一张绣翠竹的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木榻。

    两人在厅中下边的椅中坐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丫鬟奉茶上来。

    沈沅拿起盖碗,一面吃茶,一面看着屋中的各处。

    这里倒是和她印象中一样,丝毫都没有变动。

    薛姨娘且不吃茶,而是温声软语的同沈沅说话,问一些她在外祖家的事,还有回来路上的情形,都被沈沅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带过去了。

    坐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先前穿青色夹袄的那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说是老爷回府了。

    沈沅将手中的盖碗放回了手边的小几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口的帘子一掀,屋中光线顿时一亮,有人走了进来。

    沈沅和薛姨娘都从椅中起身站了起来。薛姨娘更是迎了上前去,面上含笑,柔声的说着:“老爷,您回来了?”

    又走上前去,亲自接了接下来的披风。

    沈沅抬头看着她的父亲。

    父亲名叫沈承璋,在家中排行老二。生的形容清瘦,颌下三绺髭须,面上看着极儒雅端方的一个人。

    沈沅跪了下去,低声的叫了一声父亲,又伏下了身子,说着:“不孝女给您请安来了。”

    沈承璋身上还穿着绯色的官服,腰间束着素金带。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沅,目光冷冷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的:“谁是你的父亲?我可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沈沅轻咬着下唇,跪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不晓得她此刻心中对沈承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她是沈承璋的女儿,无疑父亲心中也是有她的,但说到底自己始终还是及不上沈澜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还记得上辈子,父亲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总是会嫌弃她这不好,那不好,会很严厉的说她。母亲给了她一支金累丝镶红宝石的蝶恋花簪子,她簪在头上,被父亲看到了,他会说她奢侈太过。但是过后几日她看到沈澜的头上簪了一支雕刻着灵芝云纹的白玉簪子,问起来,却是父亲送的。

    她也哭闹过,觉得父亲偏心。母亲就劝慰她,爱之深,责之切,你是嫡长女,你父亲对你自然要较其他人严厉些的。而那个时候她竟然也信了,心中反倒觉得喜滋滋的。

    但嫁到李家被冷落的那几年中,她无事的时候就会将以往的那些事一件件的都翻出来,掰开了,揉碎了的细细的想,然后她就察觉到,仿似父亲对薛姨娘,沈溶和沈澜他们母子女三人都是怀有一种愧疚的心理一般。

    就好像他欠着他们什么一样,总想要补偿,所以对着他们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温和的,对着薛姨娘的时候更是柔和。

    但父亲对母亲也就只有敬重罢了,举案齐眉的那种敬重。母亲心中想必也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的,因为上辈子沈沅曾无数次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炕上,眼望着窗外发呆,面上满是寥落的神色。

    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一个女人,还有谁能比那个女人自己更清楚的呢?

    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沈沅现在想起来,脑中依然能清晰的浮现出母亲面上那种寥落的神色。

    她更紧的咬住了下唇。

    又听得沈承璋在冷声的说着:“你跪在这里做什么?仔细跪脏了我这书房的地。快出去。”

    但沈沅还是跪伏在那里,而且还低声的说着:“父亲,当年的事,女儿知道错了。求您能原谅女儿一次,女儿保证往后再不会犯那样的错。”

    她始终是沈家的女儿,总是要回来的,这一点是逃不脱的。而且她还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在这里,她必须要留下来,而且她也必须要求得父亲的原谅。

    父亲虽然不管内宅里的事,但说到底他都是这沈府的一家之主。她往后在这沈府中过的如何,都要看父亲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只是她虽然这样诚心的认错,但去年的那件事到底还是让沈承璋心中极其的气愤。而且去年那件事后,沈沅被送去了外祖父家不久,薛姨娘就拿了一封沈沅写给母亲的信来给沈承璋看。

    信上满满的都是抱怨,又哭闹着要回京城。还要母亲一定要促成她和李修源的亲事。

    她竟然是这样的不知悔改!沈承璋当时只气的一双手都在抖,恨不能压根就没有生过沈沅这个女儿才好。又冲到了沈沅的母亲那里,质问她到底是如何做母亲的,竟然教导出了一个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出来。

    想着那些事,沈承璋心中的火气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小丫鬟奉了茶过来,也被他一手给扫到了地上去。

    哗啷啷一片瓷器被砸碎在地上的清脆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他带着怒气的声音:“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出去。”

    沈沅死命的咬着唇。片刻之后她终于默默的起身站了起来,又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薛姨娘见了,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最好沈承璋心中一直这样的气恼着沈沅,那往后她才不用顾忌太多。而且夫人的事

    沈承璋现在对沈沅的这个态度,想必但凡沈沅提起夫人的事他都是会发脾气责骂她的。毕竟当年自己可是同沈承璋说,夫人也是被大小姐给气狠了,所以才郁结在心,生了那样的一场大病。后来刚要好些,可大小姐又不时的来信催促夫人,要夫人促成她和李修源的亲事,夫人气怒攻心,这才药石无效,就那样的去了。

    夫人的事,最好永远都不要有人再提起的好。

    薛姨娘放了心。看着面色都气的有些变了的沈承璋,她就走过去,伸手放在他两边的太阳穴上,一面力道适中的给他揉着,一面又轻声细语的劝道:“老爷您也不要太生气了。大小姐惯常就是这样执拗的一个性子。喜欢上个什么东西了,或什么人了,就必然是要要到手的,您又不是不晓得,做什么要气成这样呢?若气到了您的身子,妾身和溶哥儿,还有澜姐儿可要怎么办?我们母子女三个可都是要依靠着老爷您的。”

    被人依靠这样的话,男人总是很喜欢听到的,这会让他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沈承璋就觉得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

    他伸手握住了薛姨娘按着他太阳穴的白皙纤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逆女!我也实在是被她给气的狠了。若不是岳父写信说要让她回京来,我真是恨不能她一辈子都待在常州,就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薛姨娘正要说话,这时就听见有小厮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的响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