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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对阵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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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妙兰哭道:“怎么姑姑不说要出手教训一下叶公明那个混蛋,倒开口就说不知道怎么说我好了?兰儿做错了什么?”

    李皇后抬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继续无奈的道:“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绣娘罢了。你便是知道了这事,大可以悄悄的指使人暗中的将她和那个小孽种给除了。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想到你的身上来?便是叶国公知晓了是你做的,也定然不会前来兴师问罪于你。你倒好。一个堂堂的王爷之女,国公的正室夫人,却是气急败坏的跑到那卑贱绣娘的院中去大闹,还学那街头泼妇般的与她打架。身份何在?体统何在?再者说,一个堂堂的国公大人,便是有了个把女人,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叶国公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女人不成?”

    李妙兰照例先是愣了一愣。

    不顾身份的跑到那小院中去与那绣娘干架,直到现在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自己最最亲爱的姑姑怎么会对她说出,一个堂堂的国公大人,便是有了个把女人,那又如何的这番话来?她不是最疼自己的吗?

    “姑姑,”李妙兰心中很是不爽,便气鼓鼓的接着道,“可是我还是没有法子忍受叶公明他有了其他的女人。他既然敢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那我就敢将他给休了。”

    李皇后再叹气:“你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幼稚?要是照你这么说,那我岂非早就应该是撞墙而死了?你倒来看看,这后宫中,有多少的嫔妃?这些年来,你姑姑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李妙兰一时没话可说了。只是她内心还是不认可她姑姑的这番说辞。

    凭什么她就得忍受叶公明那个混蛋有了其他的女人?还是在自己怀孕的期间有了其他的女人?

    李皇后对自己家的侄女那是了解的透透的。瞧着李妙兰那垂着头不说话,但双唇紧紧的抿着的模样,她就知晓,这个侄女定然是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这傻孩子啊,难不成还以为这世间真的有什么真的感情不成?

    毕竟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侄女,看着她现下这幅模样,发丝凌乱,特别还是右脸依然还是肿起,依稀可见手指印的样子,李皇后还是心疼的。

    “这个叶公明,竟然胆敢出手打你。而且下手还这么狠。兰儿,你且放宽心,我已让人去叫了他入宫,待会我自会责罚她两句,替你出了这口气。”

    李妙兰闻言,立即抬头,道:“只是责罚两句?这处罚是不是也太轻了些?”

    李皇后闻言则是笑了。

    微微的倾身过来,身后将她脸颊旁边的一缕散乱的发丝给绕到了耳朵后,笑道:“不然你要怎么着?打他一顿,还是杀了他?真打了他,你不心疼?杀了他,他还是瑶华的爹爹呢,纵使你不心疼,那我也是会心疼的。”

    李妙兰的双颊立时就红了。

    “姑姑,”她嗔道,“这样的一个烂人,你便是将他打的下半截不能动了,或者干脆就是一刀将他给砍了,我也是决计不会心疼的。”

    “行了,行了,就别在我这里犟嘴了。”一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右手背,李皇后此刻笑的颇有几分长辈的温和,“我知道该怎么做。至于你,我让人带你去梳洗梳洗。不然这样乱着头发,眼圈又是哭得红肿的,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一面挥手叫来不远处站立着的一个侍女,示意她带领着李妙兰去后面梳洗。

    目送着李妙兰的身影消失在门侧,她这才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敛了面上温和的笑容,问着殿中另外一个站立着的侍女:“叶国公来了没有?”

    那侍女先是躬身向她行了个礼,而后方才轻声细语的回道:“回皇后,叶国公早就在殿外等候着娘娘召见了。”

    李皇后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

    叶国公进来的时候,额头上是布满了汗珠的。

    先前虽然是一时冲动打了李妙兰一巴掌,当时心中是爽快了,可接下来就是心中恐慌了起来。

    特别是接下来她喊叫出的那句,我现下就入宫找我的姑姑去,你就等着吧。

    她姑姑是皇后,唯一所生的儿子赵启元也是在前不久就被立为了太子。这眼瞅着她儿子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了,而她就是妥妥的皇太后了。那他这根细胳膊怎么想都是拗不过她叶家的这个粗大腿了。

    叶国公觉得压力很大。所以他战战兢兢的站在宫外等候着李皇后的召见,临了终于等到有宫女出来让他进去的时候,他几乎就是一路垂着头,虚浮着脚步漂进去的。

    继续战战兢兢的趴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给李皇后磕了头,可是半晌却听不见让他平身的声音。

    叶国公趴在地砖上的身子抖如筛糠。惊恐中,只觉得背上的汗珠冰凉冰凉的渗入了他身上的衣服中。

    良久,方才听得嗒嗒的几声轻响。听声音,似是上座之人正在用杯盖撇茶盏中的茶叶末子。

    而后就是哒的一声轻响,想来是茶盏被放在桌上的声音。再然后方才是那道不甚威严,但也绝不温和的声音:“起来吧。”

    叶国公爬起来的那一刹那,毫不夸张的说,腿还是在抖的。差点一个不稳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饶是已经起身,可他还是不敢抬头看向前面的李皇后。

    能在这深宫中将前任皇后娘娘扯了下来,再是从妃位一路爬到皇后娘娘的这个宝座上,李皇后绝对不会是个简单心善的人物。而叶国公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也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位半老徐娘的对手。

    所以,还是老实的等着挨训吧。

    此时上座端坐的李皇后也淡淡的开了口:“按理说国公大人府上的家务事,原不是本宫该插手的。只是国公大人也知晓,我就只有兰儿这一个侄女,自小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就未免较别人更为疼惜些。所以有些话,本宫今日还是得说上一说。”

    叶国公对此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如鸡啄米:“请皇后娘娘示下。”

    “兰儿这个孩子,自小就被我们宠坏了,竟是从来都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所以就养成了现下的这般骄纵的脾气。今日倒是借国公大人之手,出手惩戒了她一番。想来往后她这骄纵的脾气定然是会收敛一番了。”

    --自己虽然是高居皇后的宝座,但皇帝历来不喜欢后宫干政。更何况叶公明虽然是个没有实权,徒有虚衔的国公,但自己若是真的为今日这事出手惩治了他,难免朝中会有些大臣会以此为由来百般的挤兑她。毕竟皇帝有好几个儿子,并不是每个大臣衷心的拥戴她儿子作为太子的。

    李皇后这一招以退为进,只吓得叶国公额头上的汗珠一时就更多了。

    “娘娘,”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丝颤,“微臣,微臣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当时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巴掌,那一巴掌,实在不是微臣的本意。还望娘娘明察。”

    点到即止,何必赶尽杀绝?所以李皇后就淡淡的笑道:“想来是近日天气炎热,国公大人怕是有些火气浮躁。吉祥,将上次皇上拿来的那盒燕窝拿来。”

    殿中立时有宫女答应了一声,随后不过须臾的功夫,便有一雕刻精美的盒子的递到了叶国公的面前。

    “这是前几日皇上特地遣人拿来给我的血燕,润燥最是好的了。叶国公便将这盒血燕拿了回去罢。每日教人炖上一盅,想来那体内的火气很快便会降下去了。”

    叶国公如何敢收?连忙推迟。李皇后见状,也就笑道:“国公何必如此客气?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往后我还要仰仗你多多的照顾兰儿呢。”

    这最后一句话只说得叶国公一颗心瞬间又提了上来。忙胆战心惊的双手接过了装着燕窝的盒子,想着这顿煎熬该结束了吧?皇后娘娘下一句应该就是让他走了吧?但不想,人家的招还在后面呢。

    “听说国公府中现下有一位娇弱动人的绣娘?不知国公大人是准备如何安置这位娇弱动人的绣娘呢?”

    叶国公还能如何说?头皮发麻的同时,也只能躬着身子恭敬的道:“还请娘娘明示。公明无一不从。”

    关键时刻,他也只能选择保自己了。

    好在李皇后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着:”只是一位绣娘罢了,而且好歹也是替你生了个女儿的,在国公府中住着,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叶国公,你说起来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位国公大人,若是纳了这绣娘为妾室,传了出去,未免会教人笑话。国公大人可得为自己的名声思量思量才是。“

    闻弦歌而知雅意,叶公明立即躬身道:”微臣明白了。”

    叶国公刚刚离开,李妙兰也就出来了。

    其实她刚刚一直躲在殿中的里间,自然是将外面的这一番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姑姑,”她心中的那番气显然还是没有消散,“你这么着就算是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李皇后笑道:“不然你以为呢?想来叶国公往后是再也不敢对你动手的了。再者,那个绣娘和她的那个小孽种,想必往后也不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之中了。你只需好好的过好你的日子,将瑶华好好的带大也就是了。”

    谁知李妙兰闻言却是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怎能让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小孽种好过?她们想过安稳的日子,我就偏偏不让她们安稳。我就得让她们两个日日的生活在我的视野中。非但如此,我还得让那个狐狸精日日伺候我,让那个小孽种日日伺候瑶华。让她们两个知道,乌鸦终究只是乌鸦,怎么可能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李皇后笑着摇头:“唉,你呀,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也罢,暂且随着你折腾罢。等到你懒得折腾的时候,大不了随便找个理由将她们两个撵出国公府,或者遣人将她们两个除了就是。只是记得到时手脚要利索点,别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才好。”

    于是李妙兰就踌躇满志的回国公府准备施展她的大计去了。

    所谓的大计,也无非是让那绣娘做了她的丫鬟,而让叶飞凰做了她女儿的丫鬟。

    自然,这丫鬟都不是那么好做的。比方说自己看书的时候,蜡烛不好好的放在桌上,非得让那绣娘手拿着;再者说是数九寒天让那绣娘端着冰凉的水去洗衣服擦地板什么的。至于说叶飞凰,这么小的孩子那就更容易对付了。

    指使叶瑶华身边的贴身丫鬟没事的就让这孩子挨饿受冻不说,还让别人一口一个小孽种的叫着她。以至于后来,小小年纪的叶瑶华都以为叶飞凰的真名就是叫着小孽种了,而浑然不知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冬去春来,春归秋至,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叶飞凰倒还好,虽说是小小的年纪眼中透出来的寒意更甚,对人也更为淡漠,但好歹是很皮实的长大了。可是对于那绣娘而言,原本就是一副娇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身子,再加上有些多愁善感的性子,以及国公大人明明是近在眼前,但碍于李妙兰的雌威却是无视她整日受苦的境况之下,身心俱疲,终于是病倒了。

    她这一病倒,自然是不会有人替她请了大夫来。甚至衣食方面还有克扣,且不时的就会有人上门来讥讽她两句。

    所讥讽的内容,无非也就是什么,以为凭了自己的这么一副样子就妄想乌鸦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之类的。

    刚受严霜,又受暴雪,这绣娘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临死之前,她伸着自己枯瘦的手拉住了叶飞凰同样枯瘦的手,有气无力的说着:‘凰儿,是娘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但叶飞凰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离了出来,冷漠的别过了脸,道:”有什么对不起的。自古成者王,败者寇。我们不像她们有娘家人撑腰,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也怨不得什么。“

    这哪里是一个八岁孩子说出来的话?绣娘当时就被她给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她方才继续道:”凰儿,我......“

    但一语未了,叶飞凰已经从床铺边沿站了起来,有些暴躁的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走了几遭。然后又猛然的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娘,不耐烦的说着:”我不是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国公大人,不要在我的面前装出这么一副柔弱的样子来。“

    她娘依旧处于震惊的状态中:”凰儿,我没有。我......“

    但她接下来的话又被叶飞凰无情的给打断了:”没有什么?你哪次不是在他面前装出这么一副柔弱的样子来?其实你真的就这么柔弱了?别告诉我当初你和他搞上的时候,真的就是冲着所谓的什么敬仰他这个人去的。他哪里好了?懦弱,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碰到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自己。你看这三年来,他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李妙兰折磨,可曾为我们说过半句话来?不还是畏惧李妙兰的姑姑,当今的皇后娘娘?哼,就怕皇后娘娘一句话说来,让他国公也没得当?这样的男人你图他什么?哦,我来猜猜。图他是个国公,以为跟他搞上了能让他给你个名分,你就从此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然怎么会在李妙兰怀了叶瑶华的期间你正好的就与他碰上了?不还是想乘虚而上?只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李妙兰会这么凶悍,他会这么懦弱无能,到最后你反而是落得这步田地了吧?“

    ”凰儿,我......“

    然后绣娘继续沉默了。

    因为叶飞凰的这番话,她没有办法反驳。

    当初她确实是想趁着李妙兰怀着叶瑶华的时候,乘虚而上,故意的多次与叶公明相遇。原本确实也是想着从此能得一个名分,只是不想叶公明此人竟然是如此的若懦弱无能。

    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嫁了一个贫苦的手艺人呢。只是那时总是仗着自己美貌,哪里甘心去过那穷苦的日子了。

    叶飞凰瞧着她娘沉默黯然的样子,明明是心里涌起了一股悔意来,后悔自己刚刚不该那样说的尖酸刻薄。可她嘴上还是继续的犟道:”如何,被我说中了,没有话说了吧?只是当年你自己想往上爬也就是了,为什么要生下我来?我是你往上爬的筹码?可惜,当年你以为的筹码,于今不过是别人口中一口一个的小孽种而已。“

    说至别人口中一口一个的小孽种时,她几乎都是要咬牙切齿了。

    这三年中日日的被人这样叫着,可偏偏还没有办法反驳,只能一日日的隐忍下来,早已是将她的心磨的更加的冷漠和愤世了。

    被自己亲生的女儿这样说,其中的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她娘喉中如梗了块石头般,半晌方才艰难的说道:”凰儿,当年确实是我不好。想着将你生下来,这样你爹就会给我一个名分。我对不起你。可是凰儿,娘就快要死了,你就不能不这么说娘?“

    叶飞凰抿紧了唇。

    这些日子她是瞧着她娘病了,脸色一日比一日的差。可总以为不过是生场病,到时自然就会好。哪里会想到会有死这么严重的了?所以今日她在外面受了气,心中郁结,回来一看她娘又摆出一副在外人面前的那副柔弱的样子来,忍不住的就说了先前的那一番尖酸刻薄的话。

    只是,真的像她娘说的那样,她这病都厉害到了快要病死了的地步吗?

    叶飞凰下死劲紧紧的盯着她娘瞧,妄图从她娘的脸上瞧出她说的这句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片刻,她转身冲出了这间狭小阴暗的屋子。

    她娘一见她这样,惊愕的同时,也觉得心凉。

    想想自己这一辈子,满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如花容颜给自己挣得一个似锦前程,不想最后却是所托非人,非但是这些年受尽苦累,最后更是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是这般的看不起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敛了那份往上爬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嫁一个与自己身份对等的人。如果这样,这时也许是夫妻和睦,儿女绕膝了吧?

    绣娘在这个风雨凄冷的深秋之夜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而那边,叶飞凰正跪在铺着柔软厚实地毯的地上,低声的说着:“求夫人找个大夫来,救救我娘。”

    李妙兰此时正端坐在前方的椅子中,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叶飞凰。

    虽是此刻她口中说着求人的话,可背脊依然是挺得笔直。头是垂着的,所以看不到此刻她面上的神情,和眼中的神色。

    李妙兰觉得她怎么就那么的讨厌叶飞凰呢?越打量她就越发的讨厌她。

    虽然说起来才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而已,可是她眼中透出来的那股冷意太让人心惊了。

    仿佛她叶飞凰是一条毒蛇,而她李妙兰就是她眼中的猎物。她随时都有可能迅捷无比的扑过来,置她于死地。

    所以李妙兰觉得将叶飞凰践踏在她的脚底下,看着她仇恨的望着她,但又偏偏对她无可奈何的目光真是太爽了。

    于是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红织金牡丹刻丝小袄,面上带着笑意的问着:“你这是在求我?”

    李妙兰拢着自己身上现下所穿的大红织金牡丹刻丝小袄,心中带了极大的满足感,面上则是带了笑意的问着此刻正跪在她面前的叶飞凰:“你这是在求我?”

    叶飞凰紧紧的抿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

    她从来没有求过人,这辈子她也没打算求任何人。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个让她痛恨无比的李妙兰。

    如果可以,她宁愿去死,都不会来求李妙兰。

    可是有什么法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死掉。

    所以她清晰无比的,慢慢的往外吐着字:“是。我在求夫人。”

    这一刻李妙兰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舒爽到了极点。

    可是践踏的还不够。这个小孽种,在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被她看着自己那阴冷的眼神活生生的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是过去三年了,可是这眼神依然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在这三年中,她无数次的授意那些丫鬟仆妇中多多的折磨折磨眼前的这个叶飞凰。

    一身傲骨是吧?眼神里满是对她的不屑是吧?可今日,还不是一样要跪在她的面前求着她?

    只是还是不够啊。明明是跪在地上求着她。可这个小孽种的腰背怎么还是挺得这么直?

    她非得将她这笔直的腰背给完全的打弯了下来不可。

    “你这是求我的态度?腰背挺的这么直,说话这么强硬,若是教不知道的人看到或者听到了,绝对会是以为我在求着你呢。”

    叶飞凰的双唇抿的更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握的更紧。甚至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指甲都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手掌中。

    她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维持着垂手敛目跪着的姿势。

    李妙兰也并没有催促她。反而是好整以暇的抬起右手,用大拇指的指甲慢慢的剔着中指的指甲缝。

    屋中一时静极。虽然是丫鬟仆妇立了一地,但无人敢高声。甚至是连呼吸声都尽量的放缓。

    窗外风过树梢之声清晰可闻。

    片刻,但听得很大的一声咚的声响传来。

    叶飞凰终于是低下了头,弯下了腰,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哑声的道:“求夫人发发慈悲,请个大夫来给我娘看病。飞凰感激不尽,往后一定会做牛做马的来报答夫人。”

    终于还是自己赢了!

    李妙兰慢慢的将右手的手指一根根的握入手掌中,面上浮出了胜利的笑容。

    而后她单手扶着身下椅子的月牙扶手慢慢的站了起来,再是慢慢的走至叶飞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哈!做牛做马?争着抢着给本夫人做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你就是想做,本夫人还瞧不上你呢。

    叶飞凰此时上半身已经完全的匍匐在了地上,听到李妙兰说的此话,心中一沉。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李妙兰在道:“枉费我平日里看着你还算聪明,怎么原来还是这么笨?我巴不得你娘这个狐狸精早日的被我折磨死,又怎么会笨到她病了去给她请大夫来瞧的地步?我只是可惜啊,可惜你娘得这个病这么快的就让她死了,而不是好好的折磨她个一年半载的才死。”

    叶飞凰的心中忽然一痛。原本平按在身下地毯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紧紧的抓住了地毯上浅浅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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