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非嫁不可 > 第071章【】

第071章【】

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非嫁不可 !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回至文府,文子安先赴后堂与母亲请安。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文夫人见他至晚方归,倒是甚为满意,说道,“你向来闲置,如今朝廷用你,多用点儿心方是正理!”又问,“可用过晚膳?”

    文子安道,“不曾!”

    文夫人“嗯”一声,道,“这样时辰,你那新夫人未必等你,且在此用了罢!”扬声儿唤丫头摆饭。

    文子安本是挂念叶轻痕,闻母亲留饭,只依言坐下,匆匆扒了几口,又听会儿训诫方始出来。一时归心似箭,疾疾向自己小院行去。

    刚入院门,便闻叶语声音劝道,“我的九姑娘,姑爷这样时辰回来,想也用过了,你吃些罢!”

    文子安心底暗叹,掀帘入内。见叶轻痕正嘟着小嘴于外间花厅闷坐,叶语一旁低劝,叶若倚于桌旁笑望,叶桑却双手托腮,瞅着一桌饭菜吞口水。

    见他进门,四人齐齐跳起,唤道,“子安!”

    “姑爷!”

    叶轻痕拉了他臂膀连摇,问道,“子安,为何这样时辰方回,可是皇帝刁难了你?”

    文子安含笑摇头道,“只是上殿谢恩,又有谁来刁难我?只是今日第一天上任,须行些公务!”向桌上饭菜一瞅,皱眉道,“这样时辰,怎不用饭?”携了她手于桌旁坐下。

    叶轻痕笑道,“这样时辰未用,自然是等你!”吩咐叶语添饭,轻声道,“你一日不归,午间何处进食?”

    文子安含笑道,“司农司内,自有人服侍,你无须挂念!”也不说自个儿于母亲处用了膳,提筷与她同吃。思及午间自个儿忘了进食,竟累众官一同挨饿,又不觉好笑。

    饭罢,叶语三人收拾退去。叶轻痕拉了文子安,东拉西扯闲聊,末了叹了口气道,“子安,你若日日这样,九儿便闷死了!”腻入他怀里,仰起一张小脸问道,“子安,你想九儿不曾?”

    文子安微怔,这一日他全神应付差事,竟并不曾念及她。心中满是歉意,避开她探询的眸子, 柔声道,“九儿,往后子安早归便是!”

    见他目光闪躲,叶轻痕心中微涩,低声怨道,“子安竟不念着九儿?”

    文子安苦笑,自己一丝一缕的心思,竟全然瞒不过这心思纯净的小丫头。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九儿,今日子安初任,忙碌一些……你,你莫怪子安!”

    “嗯!”叶轻痕轻轻点头,于他肩头倚了,默然不语。

    文子安轻道,“时辰不早,你早些睡罢!”

    叶轻痕挑眉道,“子安累了一日,竟是不睡?”这十日来,倒有六、七日,他是待自个儿睡熟后方才安歇。

    “我……”文子安结舌道,“子安,瞧会儿……”

    “书”字未曾出口,但觉唇上一暧,已被两瓣柔唇吻上。“不许看书!”稍离的小嘴霸道轻嚷,双眸迅速蒙上一层泪意,低声道,“子安,你竟如此厌烦九儿?”那十日,他晚间虽常常设法闪躲,至少白日尚能陪伴。如今他既上任,自己苦候一日,他竟仍欲躲避。

    “九儿!”文子安惊跳,温和的眸子,掠过一抹痛楚。厌烦?自己所做的一切,于她,竟是成为厌烦?心中为疼惜塞满,文子安急急摇头道,“不是!子安怎会厌烦九儿?只是……只是……”

    只是,他要她在离开他时,仍保有完璧之身,令她有机会,另一个人的疼爱罢了。脑中闪过杨陌的影子,一瞬间刺的心疼,却只能摒息强忍。

    “只是?”叶轻痕低问,“只是因哥哥们逼迫,子安……子安心有不甘,不愿要九儿?”外表温和恭顺的文子安,何曾屈从于旁人的逼迫?珠泪滚滚滑落,双唇却再次落上他的,辗转缠绵。若他此时不愿屈从,那便让她假以时日。

    口中尝到咸涩,文子安的心,一阵阵抽痛。阖上双眸,揽紧怀中柔躯,任由她柔唇肆意辗转。只需是她的需索,他均愿给予,唯有……

    不舍不甘,双唇稍离。伏于他肩上,叶轻痕微微喘息,轻喃道,“子安!今日你陪着九儿可好?”固执的环紧他的脖颈,若他不应,便不放手。

    “好!”文子安低叹,将她横抱而起,行去床沿坐下,试着拉开颈上手臂,如哄婴儿般在她耳畔低语,柔声道,“九儿!终须除了衣衫!”轻语的双唇,触极她柔软的耳廊,文子安不禁心头一跳。深吸口气,强摄心神,替她除去夹袄夹裙,欲扶她躺下。

    “子安!”叶轻痕低唤,手臂骤紧,摇头道,“你不要去看书!”

    “嗯!”文子安应道,“子安不看书!”只除去外袍,卧于外侧。

    两条柔臂下移,绕上他的肚腹,紧紧地搂着,仿若寻求一份依赖。文子安心底疼惜,手臂不自觉的环于她脑后,拥她入怀。自己的温柔呵护,于她,竟似不够?

    埋首于他胸前,叶轻痕深深叹了口气,唇角,掠上一抹满足的笑意。他,搂着她呢!更深的埋入他怀中,汲取他身体的温暖。只需假以时日,他终会要她罢?他,终会是她的!心中暗念,不觉嘟囔出声,“子安,你是九儿的,你终将是九儿的!”

    “嗯!”文子安漫应,心底的痛楚无边蔓延。他,是她的!她不知,他早已是她的!只是,她,却不能是他的!

    文子安心神纷乱,至入三更方沉沉睡去,待一觉醒来,帐外天光已显。撑身欲起,却觉左臂酸麻,回首望时,对上一张秀美小脸,白中透红,正沉沉酣睡。

    文子安低喃道,“你倒睡的安稳!”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笑意,俯身扶了她双肩,欲将手臂抽回。“嗯——”一声轻柔呢哝,臂上小脑袋侧移,落于枕上。

    文子安撑身半起,不觉垂眸端详。沉睡中的小九,面容宁静乖巧,唯有微嘟的小嘴,似是撒娇的模样。文子安心中微动,不觉探指,沿她面颊轻抚,轻声道,“难你这样安静!”心底柔丝牵系,不觉向那小嘴俯下身去。温暖柔软的轻触,一如往日,只是这平日时时袭来的小嘴,却只微微一抿,便即不动。

    脑中,闪过半年前大河畔醒来时的情形,俊美面颊,掠过一层梦幻般的笑意。那时的她,是不是,便是这样的情不自禁?念及那仓皇逃窜的纤细背影,文子安心底柔情满溢,悄声道,“偷去的,今日还来!”又再附上那抹红唇,温柔辗转,品味甜蜜。

    “唔——”唇下小嘴低唔,叶轻痕侧头避过,手臂连挥,仿若驱赶苍蝇蚊子一般。

    文子安仰身闪避,见她又再翻身睡去,不觉微笑摇头。轻轻握了她手臂,收入被中,方悄悄下床。生恐扰她好梦,也不唤丫头,自取官服换上。

    叶轻痕于朦胧间,闻悉簌声响,手臂横抚,文子安已不在身侧。“子安!”呢哝低唤,掀了帐幔外望,果见他已冠戴齐整,忙翻身爬起。

    文子安闻唤回头,见她一只手揉着腥松睡眼,一双光裸小脚已探下床来。忙抽身返回,一手将她拦住,说道,“九儿!子安这便去了,你不必起来!”垂眸间,但见她衣带松散,衣襟偏斜,胸前露出春光一片。

    文子安心头一跳,忙将眸光避开,柔声道,“时辰尚早,再睡会儿罢!”揽了她肩,仍抱入帐内卧好。

    叶轻痕心中不舍,张臂揽上他颈项,腻声道,“子安!你若无事,早些回来陪九儿!”他这一去,又是至夜方归罢?

    “嗯!”文子安轻应,俯首于她额前轻吻,柔声道,“今日子安早些回来!”将她手臂拉开,仍拉被子替她掩好,方放了帐幔向屋外去。大步而行,心中暗道,“文子安啊文子安,你几时也这样儿女情长?”虽是暗责,唇角却勾出一抹笑意而不自知。

    一连十余日,文子安将司农司内一应事务重新整顿,派人催讨赋税,所辖官员见他行事严谨,虽是不服,却也不敢公然抗逆。

    眼见蒙根其其格催要军饷之日渐近,库中尤虚,文子安心中忧急,唤来大司农少卿丁逢春道,“你带名同僚,率三百校尉,再于各府催一催,十日内务将十万石粮食讨来!”

    这丁逢春素日自恃家底殷厚,朝中有人,自身又是从二品职官,从不将文子安瞧于眼中。闻文子安指派事务,摇头道,“如今连年灾旱,何处讨要粮食?大人岂不是为难下官?”

    文子安峰眉一挑,淡道,“你未曾去讨,又怎知讨不?本官查过前年帐册,那年举国皆丰,中书省却未将钱粮交足,想是各府州县有所亏空,还是劳丁大人亲自跑一趟罢!”

    丁逢春冷笑道,“大人既知是各府州县亏空,何不自个儿去讨,却来为难下官?”丢下一语,竟不等文子安再语,袖子一甩径自去了。

    众官本是冷眼旁观,见丁逢春公然顶撞,拂袖而去,更是心底窃笑,存心瞧文子安作为。文子安见丁逢春拂袖而去,将手中帐册于案上一掷,淡然吩咐道,“备轿!”也不说去往何处,上轿离去。

    第二日一早,众官方至,便接到吏部行文,将丁逢春连贬三级,罢去从二品大司农少卿之职,贬为四品司农司佥事。当堂扒去从二品官服,丢一套四品服色给他。

    众官只道文子安一介囚臣,虽然启用,想来并无多大作为。哪知朝廷欲借叶家财力,以充国库,见文子安请旨,竟是一支朱批,当殿准了。

    文子安送了吏部传令官转回,向丁逢春瞅了一眼,淡淡问道,“丁佥事,本官命你赴中书省州县催要钱粮,你可去?”

    丁逢春早已吓的心胆皆裂,忙连声应命。又听文子安道,“限你十日之内,讨回饷银十万,米粮二十万石,若是迟了还是少了,这官,你也不必做了!”温文语气,一如往昔,却令在场众官心头栗栗。

    丁逢春闻听钱粮数目竟比昨日翻了一倍有多,心中暗暗叫苦,却又哪敢说个不字,只磕头连应,退下堂去。

    只是这中书一省,纵是外官,与京中官员亦是多所勾结,他哪里敢去催要?只于家中躲了八、九日,将自家钱粮凑了数交差。

    文子安心知其故,却不点穿,只淡淡嘉奖一番,便命人点了钱粮入库上册。至蒙根其其格催要粮饷,文子安亦不作难,命郎谦率司中校尉点付。

    瞧着粮车远去,文子安轻轻松了口气,念及除将军府,尚有另几个兵部衙门催要粮饷,不敢耽搁,只有命所辖官员尽快去催。众官见他这样做派,再不敢小觑,尽皆应命,全力而为。

    那日文子安尽了公事,于司中巡视一周,见一切都已成条理,心中宽慰。慢慢踱至庭院,抬头见空中彤云骤聚,大风乍起,眼见一场大雪将至。文子安思及应叶轻痕早归,传命众人早散,自行驱轿回府。

    轿子一路前行,文子安脑中尽是叶轻痕的轻颦浅笑。同处一室,只须任她撒娇耍赖,玩横使蛮,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欢娱。他心知自己已为情所陷,却也只能自欺,“她哥哥们尚且拿她无法,又何况是我?待她去了,我便可收了心罢?”

    回至府中,循例绕向后堂,去向文夫人请安。跨入母亲院落,并无丫头迎出,文子安微觉诧异,自行向内行来,方至堂下,但闻文夫人压低的声音嚷道,“此事本是你命我所为,如今事隔多年,你反而拿来胁迫我,是何道理?”声音中满含惊怒。

    文子安大奇,心道,“母亲虽惧权贵,但又有何事,能令旁人胁迫?”脚下不觉停驻,立于檐下静听。但闻一个男子声音冷笑道,“我命你所为?说将出去,可有人信?只怕文公子知,第一个不饶的便是你罢?”冷笑连连,语气森寒。

    这声音……似是曾听到过,却断断不是本府中人。文子安微微皱眉,越发凝神细听。隔了片刻,闻文夫人强道,“我虽受命大元朝廷,但他自幼是我养大,纵是他生母之死与我有关,难不成,他还想着报仇不成?”声音虽大,却说的毫无底气。

    文子安脑中轰然巨响,低声道,“我生母之死,与她有关?”他自幼便隐约听闻,自己生母之死,是为人所害。万不料,竟是文夫人所为,而文夫人,竟是大元朝廷的人?而自己……幼年受她种种折磨冷落,却仍奉她为母,事事听从……

    彻头彻骨的冰寒,令他全身僵直,心头堵塞,却欲语无声。屋内的争执,声声传入耳中,“那事隔了多年,我原也不愿再提……你不过为一个丫头……到了今日……”话声断续不清,文子安心神纷乱,已无法分辩其意。

    呆立良久,方木然转身,踉踉跄跄向院外奔去。穿过园子,向自己所居小院奔去,“九儿……”哽咽的喉头,涩涩的迸出一个名字。天地皆寒,此时,唯有她,方是他可寻的温暖。

    最快小说阅读 bQg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