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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暗夜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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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随着陶诤的灵柩,在山道上穿行,风絮儿无力的仰靠着车壁,侧了头,于时时掀动的车帘缝隙,呆视着灵柩边,策马而行的男子。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不过十余步远,此一刻,竟似隔着天涯。

    泪水,慢慢漾出,却是深深吸气,强行压下。昨夜,她讲出了心底最痛切的隐秘,也将他推拒出了她的生命。这一程,是陶诤的最后一程,也是……她和他的最后一程罢?往后,纵要这般远远望着他,怕也再不可能。

    神思飘忽间,但觉车身一震,停了下来。风絮儿茫然回神,掀了车帘问道,“何事?”

    “絮儿姑娘!”车旁的叶升随上,说道,“姑娘安坐,我去问问!”轻声吆喝,催了马,奔前方去。

    “这山路原不好行,想是灵柩难过罢!”陶凝难得的开口,眸光向风絮儿身上转了一周,低声道,“絮儿,你可是恨我?”这几日,她虽尽心服侍,但,那终日的沉默,哪里还是当初呱噪不休的小丫头?

    “小姐!”风絮儿微怔,飘荡的神思渐收,隔了片刻,方思出陶凝话中之意。微微摇头,低声道,“小姐,察加图死了,陶诤死了,我……我……过往的事……絮儿还如何记恨?”重要的是,纵是恨她,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风絮儿。

    抬了头,向陶凝深深望去一眼,那臃肿的身躯,无神的双眸,哪里还有一年前,新嫁娘的模样?何况,她也是为情所累罢?自己与她自幼一同长大,若不是她对察加图的一片痴情,她又岂会伤及自己?

    面纱下的唇,微微抿起,一颗死寂的心,微微一动。大罗城中,只因察加图不自觉的流露,自己便给她下|药,其后,察加图不愿迎娶,对她却意欲强夺,自己恨她入骨,又想毁去她的容貌,而……她竟是不记?

    马蹄声,自前方传来,车身一动,又再向前行去。叶升的声音于车外响起,“絮儿姑娘!”俯了身,隔了车帘回道,“前方路上,不知为何堆了许多的大石,方才业已清理,姑娘安心罢!”

    “嗯!”风絮儿点头,一手挑了帘,点头道,“有劳叶升大哥!”

    叶升笑道,“大哥二字可不敢当,被七爷听了去,还不剥了我的皮?姑娘只唤叶升便是!”声音宽厚敞亮,哪里有一丝怕七爷听去的样子?

    风絮儿“嗤”的一笑,暗思这两日叶宅所见,叶家家人,与叶氏兄弟均极是随意,只叶惊穹严峻,方收敛一些。叶惊非虽是主子,却时常被下人拿来说笑,他竟也不恼。

    思及叶惊非,心底泛出一抹甜蜜,一抹酸涩,轻轻叹了口气,又不自觉的向前望去,于前行的队列中,寻找那抹俊逸的身影。

    自玉石之城行出大山,快马疾驰,两日可至。只是这一行,又是车马,又是灵柩,行来本已缓慢,路途之上,又时时遇山石断树阻路,行了五日,竟是只行得一半路途。

    到得第三次为大石阻路,叶惊非心中已是不安,当下传令,分出一半人马前行,扫清道路,另一方,自己暗暗戒备。十余日前,自己由此入山,并不曾见这般多大石巨树,此番时时遇上,竟是说不出的怪异。

    那日,前行人马使人回报,说道路已清,再无旁的阻挡,沿途又有家人来往照应。叶惊非心中稍松,见天色已晚,说道,“今日已不能出山,寻平坦处驻营罢!”

    叶旭闻命,率四人前行探路,隔了片刻,策马奔回,说道,“爷,前方岔道口,有处山谷,又临着溪涧,刚好扎营!”当下引了车马、灵柩,向那山谷奔去。

    叶惊非安置卸下灵车,吩咐扎营,又命几个随行的丫头照应陶凝。见风絮儿伴着陶凝不离,连唤了几次,风絮儿终是只垂了头,故做不闻。叶惊非知她因那夜之事,避着自个儿,心中无奈,也只得罢了。

    夜色渐沉,山间,唯闻间或虫鸣,四周,一片寂静。风絮儿与陶凝同帐,闻着她渐沉的鼻息声,自个儿却是辗转难眠。脑中,尽是叶七郎的微笑,叶七郎的温存,叶七郎的怀抱……

    轻轻叹了口气,风絮儿心道,“我对七郎已然绝念,却为何又这般胡思?” 悄悄起身出帐,仰了头,但见一弯眉月已过中天,满天的星斗,令山谷中营帐皆隐于暗影中。

    溪涧那方,燃着一堆篝火,两名守夜的家人,正倚石坐了打盹。营地一侧,停着陶诤的灵柩,点点的香火,于暗夜中,泛着微光。

    风絮儿穿过营帐,悄悄向灵柩行去。既是睡不着,倒不如陪陪那个为她而死的少年。

    山间,隐有风过,陶诤灵前的烛光微晃。风絮儿心头一跳,轻声唤道,“陶诤?”但,些微的风声过后,营地中,再无声息。

    风絮儿轻轻叹了口气,心道,“人说,人死而有灵,为何,我从不曾见过陶诤?”怔怔向那棺木凝望,暗道,“这许多日子,他在棺木中,不知如何了?”

    脑中,泛出陶诤温和的笑容,俊秀的面容,微张的唇,似是在柔声低唤,“絮儿……絮儿……”

    “陶诤!”风絮儿又再低唤,珠泪滚滚而落,轻声道,“陶诤,明日,便是你的三七,你……你可会回来瞅瞅?”

    神思迷蒙间,但闻又是一阵风起,背后,一股凉意袭来,竟是……有人!风絮儿恍然惊觉,却是不敢回头,双眸,凝注着陶诤灵前的烛火,头皮,一阵阵发麻。

    虽说陶诤为她而死,她对他,也思念如狂,只愿,他在天之灵,能回来一见,但……那应是梦中罢?难道,这是在梦中?风絮儿狠狠咬唇,唇上的疼痛,越发令她惊心。

    不是梦,那……这世上,竟果真有鬼?陶诤死的凄惨,难道,他竟回来寻她,要她陪他一道吗?一个“死”字掠过心头,一瞬间,心底的惊恐,竟荡然无存。

    没有了七郎,自己生而何意?倒不如,果真去陪着陶诤,也算了了他一番相思之情!深深吸了口气,风絮儿霍然转身,唤道,“陶诤!”

    “絮儿!”一声急切的呼唤,伴着一条黑影,于眼前骤闪,风絮儿但觉眼前一花,身子已被人腾空抱起,跃出山谷,向山上疾奔。

    “絮儿……”身后,叶惊非的声音急切呼唤,“你是谁,放下她!絮儿……絮儿……”

    隔着衣衫,传来一阵陌生的温度,风絮儿悚然一惊,喊道,“你……你不是陶诤!”陶诤已死,若是他的鬼魂,又怎么会有温度?身子疾挣,抬了头,向挟着她那人望去。

    魁伟壮实的身形,阴狠的眸光,令风絮儿心跳骤停。“是你!”齿缝中,迸出深深恨意,大声喊道,“蒲一凡,你已害死了陶诤,还要怎样?”若不是他擒了陶诤,若不是他给陶诤动了宫刑,若不是他将陶诤带入鄂丽,陶诤,怎么会死?

    身子,开始激烈的挣扎,身后,传来叶惊非惊慌的呼唤,“絮儿……絮儿……你怎么样?蒲一凡,放了她!”兵刃撞击声,随之而起,身后营地,已是一片大乱。

    “飞絮!”蒲一凡冷笑,“你是我风沽族的公主,我蒲一凡的妹妹,怎能随着外人去?自是与我一处!”脚下,毫不停歇的狂奔,垂了眸,望向挟于腋下的女娃。

    那仰起的小脸,愤恨的眼眸,于这星光下,竟是显出一份夺人的凄美。“啧啧!”微微摇头,蒲一凡啧啧轻赞,“果然是美人胚子,察加图为你不惜重金,陶诤为你不惜一死,便是连叶惊非,也为你神魂颠倒……嘿嘿嘿嘿……”口中,发出一阵得意的冷笑,续道,“只要有这副身子,总有旁人要你!”

    “你……”风絮儿小脸,一瞬间惨白。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哥哥,是她同父的兄长,但,她对他来说,永远只是一枚棋子,他不惜任何手段,只想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

    盈然水眸,骤然掠过一丝狠绝,风絮儿一侧头,狠狠向那男子腰间咬落。“啊——”蒲一凡一声长呼,抖手将她掷下,嘶声微响,那不曾放松的贝齿,拉着一片衣衫,带着一片皮肉。

    “你……”蒲一凡怒喝,一手捂于腰侧,转身间,但见叶惊非已冲破侍卫阻拦,向山上疾掠。一声冷哼,伴着一声诅咒,蒲一凡喝道,“叶七郎,去死吧!”一脚踢出,随着一块石头的侧移,大片山石滚滚而落。

    风絮儿牙齿震的生疼,身子刚一落地,便一跃而起。眼见他又再去踢另一处机关,银牙狠狠一咬,双臂张开,不顾一切疾扑而上,牢牢抱上蒲一凡大腿,大声道,“你害了陶诤,今日,我便替陶诤报仇!”拼力疾拉,竟是拖向一旁深不见底的山涧。

    蒲一凡不防,身子被风絮儿猛力一拖,不觉向崖边奔出。眼前,是黑洞洞深难见底的悬崖,耳边,是崖下山涧轰隆的水声,蒲一凡大吃一惊,嚷道,“死丫头,你疯了!”身子回挣,欲要摆脱,竟是被她死死抱了,力拖之下,一步步向山涧边移去。

    山坡下叶惊非身形疾跃闪避,恰恰避开滚落的大石,抬头望时,但见风絮儿一条腿已搭至崖边,不由大吃一惊,唤道,“絮儿,小心!”他不知风絮儿一心与蒲一凡同死,只道是蒲一凡意欲加害,一颗心惊的怦怦直跳,身形疾掠,向坡顶冲上。

    蒲一凡连挣几回脱不得身,眼见叶惊非赶至,自己纵不被风絮儿拖下悬崖,也必为叶惊非所擒,心头怒起,大声喝道,“该死的丫头!”一掌下劈,砸向风絮儿颈后。

    风絮儿一腿勾了崖石,身子后倾,双手正使力拖拽,蓦觉掌风袭顶,紧接着脑中一阵晕眩,双手顿时无力,脱手松开。她此时身子重心向后,这一松手,整个人顿时向后翻出,如断线风筝般,向崖底落去。

    “絮儿——”

    “絮儿——”

    两声惊呼齐出,山顶一条人影疾闪扑出,探身疾捞,握上风絮儿一条手臂,却是立足不稳,身子微微一晃,也随之落下。叶惊非随之赶上,身子疾扑而上,探手去抓,却一手落空,眼见二人身影一闪即没,一瞬间被黑暗吞没。

    蒲一凡挣脱风絮儿,哪里还去看她死活,身子倒纵,越过山顶向别一侧疾疾奔逃。山坡上,风沽族众侍卫见他远逃,发一声喊,也四散奔逃。

    叶惊非此时哪里还顾及这一干人,只伏于崖顶,连声呼唤,“絮儿……絮儿……”而,黑夜沉沉,夜风寂寂,又哪里有风絮儿的影子?“絮儿……”呼唤,变为低喃,叶惊非跪伏崖边,一时间,但觉心中空空,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人?

    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俊美容颜,一时间,苍白如死。心,于这片刻间,片片碎裂,大睁的星眸,却是无泪落下。就这般瞧着她落下,竟是无能为力,双手,不自觉的收紧,握上崖边柔韧的芳草,仿似在寻找,令他支撑的力量。

    “爷!”叶旭自后奔上,一手握了叶惊非手臂,却不知如何解劝,只是自家主人那苍白的面色,绝望的眼眸,令他一阵阵心惊。强自稳定心神,勉强劝道,“爷,此时天色未明,不知下方情形,先且回去,待天亮,我率人下去寻找便是,总要……总要……”

    那般鲜明清丽的一个女娃,昨日,还在眼前走来走去,这一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般的话,又怎么忍心出口?

    是啊,下方情形未明,自己如何便认定她死了?叶惊非悚然一惊,霍的抬起头来,咬牙道,“叶旭,你们于营地候我,我下去瞧瞧!”撑身站起,俯首寻找下崖落足之处。

    叶旭吓了一跳,双臂忙将他抱紧,连声劝道,“我的爷,这般天色,如何下得?你纵是自个儿亲自要去,也须天明再说!”心中慌乱,生恐他就此跃下,回了头,连声喊道,“叶升……叶升……”

    叶惊非身子被他抱了,连挣几下竟是挣之不开,不由叹道,“叶旭,你家爷可是个寻死的人,只是絮儿落崖,若是受了伤,早寻得一刻,便好一刻!”

    叶旭闻他说话甚有条理,轻轻松了口气,说道,“纵是如此,这暗夜下,爷又如何寻人?若是絮儿姑娘只是受伤,你这般下去,踩落了岩石,岂不是伤了她?”心知此时他不顾及自己安危,只得抬了风絮儿来劝说。

    叶惊非一怔,呆了片刻,低声道,“是啊,若是那般,却又如何是好!”微微咬唇,点头道,“那便先回营地罢!”向山崖望了几眼,闻着崖底山涧的水声,心中又升出一份指望,暗道,“这山崖下,便是山涧,若是落入水中,或者,可保絮儿一命。”转念间,又道,“方才那人不知是谁,他那般不顾性命,也必设法照应。”

    心中自行宽慰,随了叶升、叶旭等人回入营地。营地中,陶府一干家人不知发生何事,正乱做一团,劝了自家小姐,又要护着少爷灵柩,正闹间,但见叶家一干家人拥了叶惊非回来,齐齐迎上询问。

    叶惊非心中乱极,只说有人捣乱,便欲往自己帐中去。刚刚转身,一条纤细人影奔过,一条手臂,已被她一把拉了,羽衣一张小脸已惊的惨白,连声问道,“七爷,絮儿呢?公主呢?她……她去了何处?我……我四处寻遍,也……也不见她!”

    叶惊非脚步一停,转了头,但见陶凝与几个于玉石之城带出的丫头,齐齐向他注目,不觉微微咬牙,说道,“方才,是蒲一凡夜中袭营,劫了絮儿去,我等一时追索不及……”微微一顿,并不将风絮儿落崖之事说出,续道,“此时见不得路,待天亮些,再设法寻找!”

    羽衣闻说“蒲一凡”三字,心中越发惊惧,颤声道,“絮儿好好睡在帐中,王上……蒲一凡如何轻易便劫了去,他……他……”暗思蒲一凡毒辣,不由轻轻打了个寒颤。

    叶惊非心中烦乱,只摇了摇头,摆脱了她,向自己帐中行去。心中暗道,“这一路之上,遇得那许多巨石大树阻路,瞧来,便是蒲一凡所为,那山上滚落的乱石,也是早早设下的机关,此方山间,唯此处能够扎营,他原是算准了的。只是絮儿不知为何出帐,若非我心中惦记,方巧出帐瞧见,她便这般无声无息的被掳了去,我竟不知。”

    转念间,又思,“便这般掳了去,总是留得性命,日后还好相救,如今,竟是不知生死。”胡思乱想一遭,又强自静了心,暗暗盘算下崖之法,心中暗念,“絮儿!絮儿!你吃了许多苦头,方至得今日,千万要活着,只需你活着,七郎日后时时护着你,再不令你受一丝伤害。”

    坐立难安,又熬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色灰白,现出一丝曙色,叶惊非再也难耐,挑帘出帐,唤了叶旭、叶升及一干叶家家人,说道,“絮儿生死不知,我去寻她,也不知几时方归。陶诤灵柩停于这荒山间也不是法,冰块也只够再用两日,何况还有陶家小姐,身子不便,也久留不得。不如我独自去寻,你们护了灵柩与陶家小姐上路,我寻了絮儿,便立时赶上便是!”

    话声方落,叶升、叶旭二人齐声道,“那如何使得?”二人对望一眼,叶旭道,“蒲一凡志在絮儿姑娘,陶家小姐与陶少爷灵柩无碍,着人护送便是,我二人随了爷同去罢!”

    叶惊非微微皱眉,说道,“难不成,爷功夫不及你二人,还需你二人护着?”

    正说着,但闻一声清脆呼唤,“七爷!”羽衣自人后挤入,白着一张小脸,泣道,“七爷,公主可是落了崖,求你带了羽衣一同去罢!”

    叶升忙将她拉了,劝道,“羽衣姑娘,那山崖如何下法,崖下又是何等光景,此刻均是不明,你随了去,岂不是累爷还照料着你?”转了头,急道,“爷,你便听了我们的,莫让大伙儿担忧才好!”

    家人中,叶敬闻了片刻,说道,“七爷,入那崖底,不知是何情形,有人随着,若有事端,也好有人使唤。此处往前,路途业已扫清,不过两日便可出山,往芙蓉城去,已是大路,有我等照应便是,爷安心便是!”

    叶惊非见叶旭、叶升二人之意甚坚,心中亦道,“若是崖下寻了絮儿,怕也受了伤,总须有人照应。”当下点了点头,说道,“好罢!”眸光转向叶敬,说道,“那这般,我便将陶诤灵柩与陶家小姐一干人交了于你,切切不可有所错漏!”

    叶敬忙应了,说道,“爷安心便是!”

    叶惊非又转向羽衣,说道,“羽衣,这些时日,絮儿一意照应陶家小姐,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又实是不能带你,你便替她照应陶小姐可好?”

    羽衣闻说风絮儿坠崖,心中惊乱,闻叶升一言,也知自己去不得,只得应了,说道,“羽衣定将陶小姐照应周全,七爷,你……你可定要将絮儿寻回……”说着话,珠泪又簌簌落下。

    叶惊非点了点头,抬头见天光初显,命人唤了陶家一干人等,将事端说明,只道,“这一路上,你们闻叶敬安置,好好护了你家主人回家,我寻了絮儿,便即赶来。”见陶家人尽皆应了,便道,“走罢!”命叶升、叶旭二人取了备下的绳索等物,便向山上奔去。

    三人于风絮儿落崖处探身张望,但见浓荫密密,竟难见底。四处搜寻半日,见一方山势较缓,三人方施绝顶轻功,于那崖壁逐级跃落。

    越是往下,耳畔水声越响,待叶惊非双足踏落崖底,放眼望时,不由连连顿足,连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但见眼前,一条苍白巨龙,轰然奔泻,发出震天水晌。这方山涧,水流激荡,两侧崖臂陡峭,竟无多少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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