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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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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暗,陆予裳用过陆夫人送来的吃食,便点了灯,在牢中念书。

    这半月来,她闲来无事,已念了不少书。

    突地,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她抬头一瞧,却是姜掩月,笑道:“姜大人要深夜提审我么?可是寻到甚么线索了?”

    姜掩月取出钥匙开了锁,道:“陆姑娘,常公子已经撤诉了。”

    陆予裳奇道:“常祺不是要让我牢底坐穿么?怎地发了善心?”

    姜掩月回道:“常公子自然不会这么好心,他不过是怕赔了性命才不得不服软,详细的你还是去问淮菁罢。”

    陆予裳原本以为这新来的县令同刘舍一般早已被常祺收买了,却未料他不但未被常祺收买还是于淮菁的友人么?

    姜掩月被陆予裳打量了一阵道:“淮菁因丁忧返回缃城,虽名义上还是三品光禄大夫,但实际上,在京城时他已被王丞相排挤,他被贬官也不过是迟早之事,我便是被贬来这缃城做县令的。”

    陆予裳不知朝堂之事,不好多言,只道:“姜大人必有重返朝堂之日。”

    “自然会有的,陆姑娘,承你吉言。”姜掩月笑了下,道,“陆府的轿子已候在门口,你莫要耽搁了。”

    陆予裳抱着一摞书,提着油灯出了牢房。

    刚出牢门,眼前却蓦地窜出了道鬼影,鬼影漆黑的一团,瞧不清面目,形状可怖,仿若生了数不清的肢体,竟分不出何处是手,何处为足。

    那鬼影冲着陆予裳吼叫个不休,伴着他的吼叫,近处摆着的几盆盆栽都应声歪倒在地。

    陆予裳辩不出鬼影在吼叫甚么,只盯着鬼影问道:“是谢鸢么?”

    鬼影不答,反是飞出一只肢体来,直直地向着陆予裳心口劈去。

    陆予裳将手中的书和油灯尽数丢了去,一面呼救,一面转身躲避,她现下不过是肉体凡胎,躲过一击已然是侥幸了,转眼的功夫就被擒了去。

    缃城仅仅是个小城,案件不多,守备更是不严,这一入夜,偌大的县衙,竟一个守卫也无。姜掩月应还在牢房内,却似乎听不见她的呼救。

    陆予裳被鬼影掐着脖子,呼吸不畅,面色通红,四肢并用地想挣脱却是无济于事。

    鬼影手指收紧,陆予裳听见盆栽所用的陶瓷花盆一一碎裂之声,难不成她也如同那些花盆一般寿数尽了?

    这般想着,她心生不甘,死命地想要吸气,但越用力,却越呼吸不得,转眼间,神志都已模糊了起来,连双目都再也无力睁开。

    猝然,不知何处一把声音传入陆予裳耳中:“小姐,你怎么了?”

    陆予裳一惊,睁眼一瞧,面前站着的正是府中的轿夫。

    轿夫疑惑道:“小姐,你站在此处不言不动是出甚么事了么?”

    陆予裳环顾一周,哪里有甚么黑影,连一摞书和油灯都好好的在她手上,她又摸了下脖颈,半点不疼。

    她吸了口气回道:“我不过是坐了这几日牢有些累了。”

    说罢,她往前走了几步,却觉着有些怪异,她记得方才自己分明甫走出牢房,怎地如今却在离县衙大门不过十余步之处。

    她将书和油灯塞给轿夫,自己匆匆跑回牢房门口,这牢房门口充作点缀的两盆盆栽的陶瓷盆果真碎裂了去。

    她方要进牢房察看,那姜掩月恰巧出来,见是她笑道:“陆姑娘,你可是落了甚么物什?”

    陆予裳不答反问:“姜大人,你可听见方才有甚么响动?”

    姜掩月摇首道:“并未听到。”

    陆予裳指指不远处碎作一地的陶瓷花盆,道:“花盆不知为何竟碎了去。”

    姜掩月不在意地道:“应是被风刮倒了罢。”

    陆予裳辞别姜掩月,又扫了眼陶瓷碎片,才缓步而出。

    看来方才的鬼影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有鬼。

    那清韵和阿易见到的可真是鬼?

    若是,这鬼可与清韵以及阿易所见的是同一只鬼?

    这鬼可是谢鸢?

    陆予裳虽被刘舍死前一番言论污了名节,但到底不能夜半去寻于淮菁。

    因而她次日一早,才去了于府。

    于淮菁还未醒,阿苏便送了茶来予她吃。

    陆予裳无半点喝茶的心思,只捧了茶水暖手,约莫一刻钟后,于淮菁终是出来了。

    阿苏在于淮菁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淮菁点点头,便朝着陆予裳走去,而后在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了。

    于淮菁面色稍稍好了些,人依旧清瘦得厉害,陆予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于公子,你可还好?”

    闻言,于淮菁笑道:“我无事,一时半会死不了。陆姑娘你若有事要问,便直言罢。”

    陆予裳觉察到于淮菁并不把己身病痛放在心上,反是更加关心她的来意,登时觉得这人古怪至极,他三番两次救她,又不图报答,是为何?真是心悦于她?

    既然于淮菁要她直言,她便开口问道:“你道我府中的清韵和阿易见到的乃是一只黑猫,并不是鬼······”

    她沉吟了一下,双目盯着于淮菁的面容,接着道:“你说的可是实话?我府中真有黑猫,还是你捉了只黑猫放到了我府中?”

    于淮菁被陆予裳这一问惊住了,半晌后笑道:“陆姑娘真是聪明得很,你府中并没有黑猫,是我特意命人放进去的。我那日收到你的书信,你道你府中俩人遇鬼,后我又听闻陆二姑娘寻了个道士要捉鬼,我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陆予裳再问:“你为何要帮我?”

    于淮菁陡地红了脸,垂首不言。

    陆予裳追问道:“你为何要告知我陆先生的生辰,又提醒我或许映雨会拿此来做文章?”

    于淮菁这才回道:“她既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先生的忌日又近了,我不过是猜测一二罢了。”

    陆予裳直视着于淮菁空茫茫的双目道:“那你不疑心我么?”

    此言一出,她登时后悔不已,即使于淮菁已起了疑心又如何?不管于淮菁出于甚么目的再三帮她,只要于她有易便是好的,她又何必要多此一问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于淮菁沉思片刻,方要开口,阿苏却是送药来了。

    一碗深褐色的药摆在于淮菁跟前,还滚烫着,白色的烟气袅袅升上来,将于淮菁的脸覆得有些朦胧。

    于淮菁朝阿苏摆了摆手,阿苏便退下了。

    而后,于淮菁在一片朦胧中,柔声道:“陆姑娘,我在将你从坟冢中救出来之时,便疑心你不是陆予裳。”

    他说得轻巧,陆予裳却如遭雷击,却原来她早就被看穿了去。

    她颤声道:“你在母亲和映雨处为我遮掩时,我便知你十有八/九已识破我并非‘陆予裳’,却未想到,你从一开始便识破了。”

    于淮菁听她声音颤抖,下意识地伸手拍了下她的背脊,道:“陆姑娘,你莫要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陆予裳只觉得于淮菁的体温透过层层衣衫熨帖在她的肌肤上,温热适宜,像是穿过皮肉将她紧张不已的心脏都安抚了。

    她突地想到,怪不得自己方才会问于淮菁是否疑心她,是因为她从未怀疑过像于淮菁这样温柔的人会害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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