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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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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研究文字的,但经常与文字打交道,渐渐地感到文字这个东西真是不简单。词典上说,文字既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又是语言的书面形式。我认为,符号也罢,书面形式也罢,总之是因为有了文字,人类文化才得以长足发展,人类文明才得以快速进步;文字实乃人类智慧的结晶。汉字作为文字的一种,也同样如此。

    汉字的不简单首先表现在它的形状上。汉字是方块字,这是它总的形状;而每一个字又都有它各自的形体。我过去攻读汉语言文学专业时曾学过现代汉语,记得汉字的笔画有点、横、竖、撇、捺、挑、钩、折之形;结构有象形、指事、会意、形声之分。这八种笔形、四种结构,便组成了成千上万的汉字(汉字的数量大约有六万个,现代通用的近一万个)。这成千上万的汉字就有成千上万的形体,这就是它的复杂性。由于有了汉字,随之便有了书法。而正是书法首先淋漓尽致地演绎了汉字的神奇。使其不但有真、草、隶、篆之分,而且就是同一字体、同一个字,每个人写出来形体都不会完全一样。非常有趣的是,即使一千个人写出来有一千个样,但大家仍然都认识(当然文盲除外)。这说明汉字既有千变万化的功能,又有万变不离其宗的神奇。一幅好的国画,如果缺少了书法的陪衬,也算不上是好作品。书法的艺术性实际上体现的也就是汉字的艺术性。汉字发展到现代,又有了美术字,使汉字的艺术性表现得更加完美和神奇。有的汉字在形状上很相象,如“末”与“未”、“己”与“已”、“折”与“拆”等,稍不注意就要搞混淆。有位小学生在写作文我的老师时,形容老师有张瓜子脸,一不小心将“瓜”写成了“爪”于是老师的脸便成了“爪子脸”

    汉字的不简单其次表现在它的读音上。这里先讲一个读白字的故事(读字读错了音,叫读白字):有个人在城里上了几年学后,因故闲居乡中,终日无事。一天他找到当地小学的校长,提出想在该校谋个教书的职位。校长问他:“认得字么?”此公自然有些愤慨:“认不得字敢来找书教吗?”校长便从容拿过纸笔,写出三个字:钖荼壸。此公不屑地傲声答道:“锡茶壶。”一语既出,闹了笑话,当即被另请高就。“钖荼壸”的读音和字义都与“锡茶壶”相去甚远(“钖”的读音为“阳”是马额上的装饰物;“荼”的读音为“图”是一种苦菜或指茅草上的白花;“壸”的读音为“捆”是指宫里的路)。这则故事既说明了汉字形状的相似性,也说明了汉字读音的复杂性。过去有俗话说:“四川人生得尖,认字认半边。”有的字认半边是对的,诸如“诚”、“附”、“懂”等等;但有很多字认半边就大错特错了,如“烨”不读“华”而读“叶”、“锲”不读“契”而读“切”、“菁”不读“青”而读“晶”等等。在现实生活中,读白字的现象也是比较普遍的,如将著名作家沙汀(音“厅”)读成沙丁,将一丘之貉(音“合”)读成一丘之落,将负隅(音“语”)顽抗读成负偶顽抗,等等,均大有人在。汉字读音的复杂还表现在一字两音或一字多音上。如“参”字,就有“餐”、“深”、“岑”三种读音;又如“差”字,也有“叉”、“拆”、“疵”三种读音。在日常用语中,就有很多人把成语参差不齐(读音为岑疵不齐)读成了餐叉不齐。此类例子还很多,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汉字的不简单还表现在造字上,这方面的例子更是举不胜举,现只略举几例:如“忍”字,从刀从心,刀尖逼在心上也。这个会意字的造型蕴涵着无限哲理:遇可能酿成纠纷的事要忍,忍就要受屈辱、担风险,控制不住情绪就有尖刀戳心之祸。小不忍则酿大祸也!又如“安”字,女人在屋顶下,就安全,就令人安心。这是说,家里少不了女人,做老光棍是不好的。也是说,女人一走出屋顶,就不安全了,就令人不安了。再如“女”字,这个字看起来如此简单,其实造得如有神助。女人总是一交叉一交叉的,这样就有了曲线,就美,就阴柔。而且女的中间空有一块,虚怀若谷的样子,有所内容的样子,很美妙。再来看简化字:如“众”字,众是人多的意思。三人成众,三个人代表着好些人。但是,为什么不把三个人平着写?可见,造字的人是知道的,只要有三个人,就总有一个人是要爬到别人头上去的。造字的人还知道,爬上去的人总是少数,而大多数人总是垫底的。又如“会”字,也够绝妙:因为一开会,就难免人云亦云。

    汉字的不简单,远不止这些。我所闲聊的,只不过是点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