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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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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鸡啼声声,将沉睡中的叶七郎唤醒。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张开双眸,落入眼中的,便是风絮儿娇憨甜美的睡颜。心中,瞬间为柔情涨满,叶七郎悄悄欠身,于她额前轻吻,低声唤道,“絮儿!”风絮儿眼睫微动,纤眉微蹙,身子扭了扭,将头侧转,又自睡去。

    叶七郎见她睡意正浓,不由微微一笑,轻声道,“傻丫头,睡的这样沉法,旁人将你偷去,你也不知!”将她身子揽过,俯首偷了记香吻,便即起身。

    叶七郎悄悄掩了屋门,于天井中取了水桶,正欲出门挑水,便闻得门上哔剥之声,开门看时,却是陶诤。叶七郎微微一怔,问道,“侄少爷这般早来,可是有事?”

    陶诤倚门立了片刻,方犹豫问道,“七郎,我……絮儿的伤,不打紧罢?”

    叶七郎闻他语气关切,不由勾了唇微笑道,“无防,小伤而已!”

    陶诤默然片刻,低声道,“昨日之事,我实是并不知情,我……我竟不知姐姐与表哥……”话语微顿,咬了咬唇,低声道,“絮儿,恨极了我罢?”

    叶七郎见他脸色青白,神情不定,心中升起一丝怜悯,摇头道,“絮儿的性子,你岂有不知,她哪里会怨怪旁人?”将门开展,放他进来,又道,“便是陶凝,她也不怨,又何况是你?”向屋门瞧了一眼,又道,“絮儿未醒,你等一会儿罢,我去挑了水,与你煮茶!”拉了把椅子于他,在院子里坐了,自取了水桶出门。

    陶诤见他竟放心留自己一人在此,倒也意外。一人于院中坐了,心中思潮起伏。昨日回去,陶凝并未回府,直候至半夜,方见察加图府中的马车将她送回。追问之下,陶凝只道,隔几日,她便要随察加图回鄂丽王宫成亲。再加细问,便再不肯说。待她睡了,陶诤又寻了馨儿问时,才知姐姐竟已怀了表哥的骨肉。

    姐姐怀了表哥的孩子,而,表哥为何又要强占絮儿?陶诤心里,满怀疑问,却是无人能答。回了头,望向紧闭的房门,心头,不禁怦然而动。

    絮儿,还在沉睡中……有多久了,没有见过她的睡颜,此时入去,她必是不会知觉罢?不觉起身,慢慢向房门行去,一手握上门柄,却是停住不动。若是她醒来,见自己闯入屋中,会不会,也当自己如表哥一般?

    风絮儿醒时,陶诤已去,只留了句话说,晚些再来。风絮儿思及陶凝之事,心中方觉酸楚,便被叶七郎几句笑语搅了去。

    二人如往常一般,先出外寻些又省银子,又鲜美的食材回来,饱了口腹,便着手备办晚点糕点。眼见天色渐暗,二人一同出门,奔集上来。

    方出巷子,便闻人唤道,“絮儿!”眼前一暗,察加图高大身影已挡于身前,在他身后,是四个鄂丽族的护卫。

    风絮儿一惊,不由一声尖叫,向后退了几步。叶七郎一把将她拉了,挺身挡于她身前,冷冷道,“表少爷,经得这许多事,絮儿与陶家,与你,再无瓜葛,请回罢!”

    察加图向他狠狠瞪视,眸中寒光微闪,便如一头嗜血的野兽。叶七郎剑眉微挑,星眸含冰,默默与他对峙。顷刻间,二人间,透出一阵森森寒意,竟是令旁人不敢逼视。

    风絮儿心中越加害怕,悄悄拉了拉叶七郎衣袖,悄声道,“七郎,今日糕点不卖了,我们回去可好?”娇弱的声音微颤,带着深深的恐惧。

    叶七郎未动,察加图却将眸光移开,向他身后风絮儿瞧去,唤道,“絮儿,你莫怕,我有些要紧的话与你说!”又转向叶七郎道,“只几句话罢了,你于此处瞅着,我不伤她!”

    风絮儿大惊,双手紧紧握了叶七郎手臂,拼命摇头道,“不!不要!七郎别走!”

    叶七郎向察加图凝视良久,慢慢道,“表少爷这些话,若是七郎听不得,也不必说了!”手臂回揽,将风絮儿紧紧护于身后。

    察加图眼眸闪过一层怒色,额角青筋崩现,咬牙道,“你不信本王?”

    叶七郎淡道,“表少爷为人,值得七郎相信?”

    察加图胸口剧烈起伏,眸中喷火,如欲将叶七郎生吃一般。隔了良久,见他竟无怯意,方恨恨道,“好罢,你一同听了便是!”回了头,向身后护卫道,“你们于巷外守了,不许旁人进入!”垂目望了二人道,“来罢!”越过二人,当先向巷内行去。

    风絮儿见了他,早已胆颤心惊,拉了叶七郎手臂,颤声唤道,“七郎!”

    叶七郎见察加图走远,回臂将她揽了,柔声劝道,“絮儿,且听他有何说话罢!”见她小脸惊的惨白,心中怜惜,低声道,“莫慌,七郎会护着你!”拥她在怀,向察加图行去。

    察加图见他二人相拥而来,心中越发妒火中烧,野兽般的眸光,死死盯着叶七郎。叶七郎于他神情尽收眼底,不觉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鄂丽族王子?好尊贵的身份,只是,所作所为,竟是如此令人不齿!

    拥了风絮儿于他十余步处立了,叶七郎淡道,“表少爷有话,便于此处说罢!我二人事多,还须照顾营生!”

    察加图眸中闪过一层怒意,冷笑道,“不过百枚糕点,本王买了便是!”手指一弹,银光一闪,一枚银锭向叶七郎面门射来。风絮儿不防他突然动手,不觉失声惊呼,想也不想,反身抱上叶七郎,竟欲为他遮挡。

    叶七郎见察加图臂不扬手不抬,银锭竟来的如此之快,心中也不禁暗赞,却是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劳表少爷打赏!”抬手于锭上一弹,“铮”声轻响,银锭空中一顿,向察加图激射而回,去速极快,隐隐竟有破空之声。

    察加图见风絮儿丝毫不顾及自己安危,娇弱身躯尽数遮挡于叶七郎身前,心中妒意更盛,待见叶七郎轻描淡写的一弹,竟能使银锭转向,更是大吃一惊,不敢伸手去接,只将身子一侧,急急避于一旁。银锭掠过耳际,“叮”声脆响,撞于墙上,又自跌落。

    叶七郎微微一笑,说道,“表少爷,还是快说罢!”笑容云淡风轻,似是丝毫未将方才之事放于心上。

    察加图暗暗咬牙,狠狠向他瞪了一眼,垂目瞧向风絮儿,勉力放缓语气,唤道,“絮儿!”但见风絮儿身子一颤,脚步悄移,又藏于叶七郎身后,不由迈前一步,说道,“絮儿,那日是本王不是,本王与你赔礼便是!”

    风絮儿双手紧紧拉了叶七郎手臂,探了半张脸,露出一只眼睛向察加图瞧了一眼,触及他的眸光,又忙缩回,只低声道,“表……少爷此话,絮儿不敢当,往后……往后,表少爷莫要再寻絮儿!”

    察加图又向前迈了两步,急道,“絮儿,你且听我说!那日,原是陶诤设计与你亲近,只是误打误撞,换了本王,而本王对絮儿心仪已久,那日竟起了邪念……”

    风絮儿闻言,心头一震,双手用力握紧,指节已是发白,颤声道,“你说……你说……是陶诤……陶诤……”陶诤与她一同长大,情谊菲浅,闻说陶诤意欲害她,此番震惊,非同小可。

    察加图闻她话声微颤,显是心里震荡,忙道,“是啊!絮儿,你可记得,你入湖采摘荷叶那日?陶诤特特求了陶凝,为你备的那杯冰片吗?”

    风絮儿心中疑惑,自叶七郎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来,向察加图瞧了一眼,低声说道,“记得,那是小姐房中上好的冰片,可有错处?”

    察加图摇头道,“那冰片送上你手,你只品得一口,嫌烫,搁下不曾喝下,是也不是?”见风絮儿点头,又道,“你可知,那冰片里,是放了迷 药?”

    风絮儿与叶七郎同惊,齐声道,“迷 药?”

    察加图点头道,“不错,陶诤对你有意,又知你爱饮冰片,便向陶凝讨了来,特意为你泡得一杯,那杯中,便加了迷 药。他意欲你饮了冰片之后,便将你迷 奸,却不料你只饮了一口,便嫌烫不饮!”

    风絮儿脸色苍白,摇头道,“可是……那日,我采了荷叶回来,便……便将那茶饮了,并未……并未……”欲要为陶诤辩解,突然想起湖中自己全身燥热,还被柳儿取笑之事,不禁犹疑住口。

    察加图苦笑道,“你嫌烫未饮,赴了后院采摘荷叶,却是本王恰于那时过府,误饮了下了药的冰片,结果……结果与陶凝……”话语微顿,摇了摇头,继道,“本王属意絮儿,若非如此,又岂会与陶凝结下孽缘?”

    风絮儿喃喃道,“你是说,陶诤本欲害我,结果,阴差阳错,却害了陶凝?”

    叶七郎从不曾听闻此事,闻风絮儿语气,竟并非察加图凭空编造,不禁脊背汗出,心道,若非有此巧合,絮儿那日,便在劫难逃,只是……星眸闪出一抹质疑,定定向察加图注目。这察加图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察加图一颗心,尽数放于风絮儿向上,于叶七郎眸光,丝毫未觉。见风絮儿起了疑,又接着道,“陶诤曾向你表明心意,你不允,他方起了此念,虽是卑劣,却也……情有可愿。只是,他错了一次,尚不知悔改,他见你与七郎亲近,心生妒意,却又不加表露,故意与你二人接近,在湖边设下毒计,欲伤七郎性命!”

    风絮儿大惊,叫道,“哪有此事?”转了头,瞧向叶七郎,拉了他手臂,急急问道,“七郎,那日你落水,明明是小船触了水下礁石,是不是?”虽是对陶郎起疑,但若要她承认,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陶诤竟是一个如此恶毒之人,却也实是万难。

    叶七郎心中却是瞬间恍然,是他!叶七郎心底自念,果然是他!那日湖下掀翻小船,水下暗袭的,虽未必是他本人,却也一定是他——察加图所为!那么,那山上滚落的大石,想来,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一个鄂丽族的王子,手下众多护卫,要使这等毒计,自是轻而易举。

    心中念头电闪,却是神色不动,叶七郎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小船确是翻的蹊跷。”星眸闪闪,细观察加图神色。

    风絮儿闻言,却是心中一疼,双眸瞬间珠泪盈然,泫然欲泣。虽是她对陶诤并无男女之情,但,与他自幼一同长大,他对自己又一向亲厚,实是不知,他竟是如此恶毒,欲迷 奸自己不算,竟要伤七郎性命。

    察加图闻叶七郎承认,风絮儿神情又尽数落入眼中,眸中不禁现出一丝得色,又向前行了两步,说道,“絮儿,你不信我,七郎所言,你总信罢?”向叶七郎扫了一眼,又转向风絮儿道,“那日,你赴府中选莲藕,本是陶诤相约,是不是?”

    风絮儿轻轻点头,再也忍耐不住,珠泪滚滚而落,泣道,“是啊,陶诤约我黄昏时分去府里选莲藕,七郎因要出摊子,不得同行,我……我……”连说两个我字,暗思陶诤竟这般待她,心中伤痛至极,转身扑入叶七郎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叶七郎环臂将她揽了,柔声哄道,“事情未必如此,听表少爷说完罢!”

    察加图见二人这般亲密,只暗暗咬牙,又再继道,“絮儿要来府里,旁人原是不知,哪知那日陶凝有事唤陶诤入后宅,陶诤推脱不得,只得命馨儿门口守了,先将絮儿骗入荷塘边的小院。”

    叶七郎微微挑眉,“哦”了一声,问道,“那么,表少爷为何藏于那小院之中?”

    察加图道,“那日我城外有事,至晚方归,本是去探望他们姐弟二人,却闻说那方院墙有损毁。如今虽是他姐弟住着,终究是客,本王便自个儿去瞧了瞧,返回时因有些疲惫,便于那小院中暂歇,哪知睡了过去。待闻门外有声,方始醒转。出屋瞧时,竟是絮儿,我……我一时忘情,便……便……”向风絮儿瞧了一眼,,低声道,“那日原是我的不是,不该冒犯絮儿。絮儿!”又上前移近一步,已立于二人面前,向风絮儿说道,“这几日我极是后悔,不该那般待你,你若怨怪,我……任凭你处置便是,只是莫要生气了罢!”

    风絮儿闻他说的诚恳,一时倒没了主意,只是于那日之事,心中尚有余悸,身子微微一缩,又藏于叶七郎身后。叶七郎却是淡淡一笑道,“表少爷放心,絮儿一向不是个记仇的,只是小姐肚子里既已有了表少爷的骨肉,表少爷该当善待小姐才是,莫要再惦记絮儿罢!”

    察加图一怔,眸中闪过一层怒意,沉声道,“我方才已是说明,我与陶凝,是因我中了她所下的迷 药。”咬了咬牙,又转向风絮儿道,“絮儿,我是鄂丽族王子,可娶三个正妻,陶凝我自会给她名份,只是我对你之心,从不曾变过,明日,你随我一同去罢!”说着话,一手探出,便向风絮儿手腕抓来。

    风絮儿不防,吓了一跳,失声惊呼。叶七郎却是全神提防,见他骤然出手,身子一横,挡于二人之间,右手手指向他手肘拂去,淡淡说道,“絮儿年幼,尚不论及婚嫁,表少爷请回罢!”

    察加图但觉手肘一麻,手臂软软垂下,心中不禁暗惊。与叶七郎数度交手,他不但轻功超卓,水性精熟,一身浑厚内力更是不容小觑,方才这一拂,貌似轻描淡写,实则,若无十年功力,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叶七郎,究竟是什么人?

    察加图心中惊疑不定,却强笑道,“絮儿年满十四,这眼见过了年,便及笄了,我鄂丽族女子,十三岁便论及婚娶,絮儿实实正当妙龄。”

    叶七郎淡道,“可絮儿并非鄂丽族人,自然不能以鄂丽族风俗相待!”挺立于高他一头的察加图面前,毫无退避之意,反是身上一股凛然之气,令察加图心中微有怯意。

    察加图见风絮儿躲于叶七郎身后默然不语,不由皱了皱眉,说道,“也罢!明日我会带陶凝回鄂丽族领地,絮儿,你且再想想,若是愿往,明日一早到陶府寻我罢!鄂丽王妃之位,仍是你的!”说罢,向风絮儿深深望了一眼,又向叶七郎淡淡一扫,唤了自己随从,大步而去。心底暗恨,若非有叶七郎阻挡,定要将风絮儿一同带回鄂丽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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