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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一团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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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诤儿……诤儿……我的诤儿……”陶夫人的哭声,由凄厉变为哀恸,双手拼命的摇晃着棺木,大声哭喊,“诤儿,你便如此狠心……就此抛下……你让娘怎么活啊……”

    “夫人!”风絮儿疾唤,眼圈一红,泪盈于睫,身子一挣,便欲跃下马背。手机看小说M。bgq8。cc 才是最佳选择!叶惊非忙一臂将她揽了,纵下马来,向身后叶升吩咐道,“快快去请陶小姐!”

    风絮儿挣脱叶惊非怀抱,疾步奔前,一把将陶夫人抱了,哭唤,“夫人……”喉中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时辰前,陶夫人在府内接报,竟说爱子丧命,立时便昏死过去。府中一团大乱,待她悠悠醒转,却闻灵柩已至门前,便扑奔而出。这一见陶诤棺木,当真是肝肠寸断,哪里还顾及理会旁人?

    风絮儿闻她哭声不绝,心中越发伤痛,只张臂将她抱了,低唤,“夫人……”喉中,似有硬物塞堵,竟不知如何劝慰。抬了头,眼眸中,是自己自幼长大的庭院,自己自幼熟识的街道,而,那个自幼陪着自己的少年,竟再也无法得见。思及陶诤种种,珠泪亦是滚滚而落,伤心难以断决。

    二人正哭的天昏地暗,但闻陶凝声音唤道,“娘!”

    陶夫人身子一震,回过头来,但见陶凝为两个丫头扶了,正满面泪痕,立于一旁。陶夫人一眼见了陶凝,仿似溺水之人,抓到棵救命稻草,扑前抱上,又再大声哭道,“凝儿,凝儿……我苦命的凝儿,你……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是诤儿……诤儿……”提及爱子,又是不禁放声大哭。

    陶府门内,此时又颤颤奔出一个老者,颤声唤道,“凝儿!”

    陶凝抬头,一瞬间,竟是无法认出,面前,那须发皆白的憔悴老人,果然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有一年,方年满四旬啊,怎么便这般苍老?

    陶老爷踉跄奔前,向陶诤棺木瞧了许久,摇头道,“凝儿,这里……这里不是你弟弟,不是……”脚步,微微后退,黯淡的眸子,掠过一层恐惧。

    自己为官清正,不为官场所容,挂印辞官,将一生的希望寄于一双儿女身上,哪里知道,女儿遭逢不幸,被丈夫休弃,儿子竟会就此丧生……天地,一片昏暗,陶老爷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混浊双眸,竟不敢去瞧那棺木前,立着的灵位。

    叶惊非默然望着悲痛万分的二老,想着那温和眸光的少年,心底,也是阵阵酸楚。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闷堵,转了头,但见府门处,何叔正急急奔出,心中一松,忙招手示意。

    何叔一眼见了他,微微点头,急急赶了上前,一手将陶老爷扶了,垂泪道,“老爷,事已至此,还是……先请了少爷回家罢!”

    “少爷……诤儿……”陶老爷身子一晃,呆滞眸光稍移,向抱头痛哭的母女望去,慢慢的,方始有了一份真实,两行浊泪,缓缓滑落,低声道,“何叔,请了少爷回家!”微颤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与浓浓的绝望。

    何叔应命,忙唤几名家人前来,去接陶诤棺木。“不——”陶夫人一声尖叫,松手放脱陶凝,反转身来,张臂牢牢抱上陶诤棺木,大声哭喊,“不!不!别动我诤儿,谁也不许动我诤儿,诤儿……”

    陶凝心痛难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赶前将她抱了,哭道,“娘,你先让弟弟回家罢……”一语未竟,但觉腹中一阵剧痛,“啊——”长声痛喊,身子慢慢向地上滑落。

    “小姐!”

    “小姐!”

    ……

    惊喊声四起,见机快的几人纷纷奔来,却已相救不及。“陶小姐!”叶惊非急喊,身形疾掠而前,俯身疾捞,一把将她抱上。垂眸看时,却见她已脸孔煞白,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叶惊非心中暗惊,慢慢扶她坐倒,急声问道,“陶小姐,何事?”

    风絮儿见状,亦是大惊失色,放脱陶夫人,疾疾扑上,抱了陶凝身子,连声问道,“小姐,你……你怎么了……”

    “我……我……”陶凝大张了嘴,大口呼吸,断断续续道,“我……我……好疼……好疼……怕是……怕是孩儿……孩儿要出世……”

    “小姐要生了!”风絮儿惊呼,抬起头,望向正齐齐奔来的众丫头,大声喊道,“小姐要生了,快,快去请娩婆,快……”

    众丫头一呆,有几人忙连声应了,转身奔去。陶老爷一时惊的呆了,连连顿足,连声道,“快!快,抬了小姐回府!”转了身,欲奔回府去,却又再转回,张了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名家人奔来,欲要去抬陶凝,却见她满头大汗,已疼的翻滚,竟是无法抱持。

    陶夫人一时也惊的呆了,扑于陶凝身前,哭道,“凝儿……凝儿……你……你万万撑着,你……你若再有好歹,可教娘如何是好……”失子之痛未去,又再受此惊怕,唯有连连哭喊,哪里还有主意。

    一时间,府前街上,丫头家人,奔来跑去,乱作一团,却均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叶惊非暗暗咬牙,垂了头,向陶凝道,“陶小姐,你撑着些!”双臂将她横抱,挺身站起,向一旁风絮儿道,“絮儿,小姐屋子在何处,快快前方带路!”

    风絮儿见了陶凝神色,也早已吓的手足失措,闻他一语,仿似迷路之人寻了路途,忙忙连应,转身向府门奔去,连声道,“让让!让让!”分开众家人、丫头阻挡,疾步冲入府去。

    叶惊非此时已避不得嫌,双臂抱了陶凝,疾步奔入府门,随于风絮儿身后,向后院直闯。“凝儿……凝儿……”在他身后,陶夫人连声呼喊,踉踉跄跄,也自奔来,陶老爷一把将她扶了,慌急随入。

    陶家一干人众,见叶惊非抱了自家小姐奔去,也尽数随入,急乱之下,竟将少爷灵柩弃于道上,无人顾及。

    叶升见一干人乱哄哄奔去,连连顿足,向身后叶敬道,“我们自道儿上请的娩婆在何处,快快请她入府!”转了身,又向另几人道,“你们唤几个人来,先将陶少爷灵柩抬入府中罢!”吩咐罢了,提步也向陶府奔去,低声道,“一个爷,却入不得那产房!”

    叶惊非随了风絮儿直奔陶府后院,穿桥过院,奔入陶凝故居小院,将陶凝放于闺房床上,转了身,向自后奔入的丫头问道,“李婶呢?为何不见?”疾步出来,却见李婶与陶老爷一人一边,正扶了陶夫人奔来,忙一手拉过,说道,“李婶,你家老爷、夫人失了方寸,这等事,你快些拿主意罢,我……我却不懂!”

    李婶闻言,忙道,“是……是……”转了头,向一个丫头道,“你,快快去前街,请了张娩婆来,要快!”话声方落,但闻一人道,“娩婆请得一个,先给小姐瞧瞧罢!”但见一名叶府家人推了一个异族妇人入来。

    李婶一怔,尚未说话,但闻叶惊非又催道,“李婶,你莫要发呆,还要如何,快说啊!”转了头,向那丫头道,“你速去请张娩婆吧,多一人,便好一些!”那丫头一呆,向李婶瞧了一眼,不敢耽搁,急急奔去。

    李婶回了神,又忙唤几个丫头道,“你们,快快去烧热水,快去!快去!你们!你们!快去将窗户关了,挂上厚厚的门帘,莫教小姐着了风……”赶了丫头连声催促,自去忙碌。

    叶惊非轻轻松了口气,转了身,不见了风絮儿,只得又再奔回,探头一张,果见她犹自在那房里,入去一把拉将出来,说道,“絮儿,你在此无益,走罢!”一手拽了她,向屋外来。

    风絮儿忙身子后撤,手臂连挣,说道,“七郎,这里忙乱,絮儿陪着小姐罢!若不然,伴着老爷、夫人也是好的!”

    “傻丫头!”叶惊非微微摇头,说道,“你陪着又能如何,这里留了给娩婆、丫头罢,李婶亦会照应!”一转身,见了何叔,忙唤道,“何叔!”奔前拉了他,说道,“唤几个人,随我来!”

    何叔未应,迎头几个小厮奔来,叶惊非撇了何叔,向那几人唤道,“你们几人,莫往后头去,随了我来!”也不等那几人应,拉了风絮儿向前院奔去。

    几名小厮一怔,向何叔望时,何叔顿足道,“还不快去,一切听七郎吩咐!”众小厮闻言,互望一眼,便随后奔出。

    风絮儿被他拉了,摆之不脱,一路奔至前院,方连连甩手,怨道,“七郎,老爷、夫人用人处,你拉了我做什么?”转了身,便欲奔回,却又再被叶惊非拽回。

    “傻丫头!”叶惊非轻唤,说道,“絮儿,陶老爷、陶夫人已失了主意,此时忧着陶凝,方顾不及陶诤。后院自有丫头、妈子陪着,只是这陶诤灵柩,却须人拿个主意,若不然,还等陶老爷、陶夫人出来,瞧着陶诤的棺木弃于院子里?”

    风絮儿被他一言点醒,恍然道,“是了,须早些安置了方好!”转了头,向前厅瞧了一眼,心中暗忖,此时老爷、夫人忙于小姐之事,旁人均是仆役,拿不得主意,自己虽也只是个丫头,但自幼于这府中长大,与陶诤、陶凝情谊又好,怕旁人还听着些。

    心中主意定了,咬了咬唇,说道,“陶诤少年早丧,论理入不得前厅,只是,他是老爷的独子,自幼便爱逾性命……”说至此处,心中一酸,又险些落下泪来。深吸口气,勉强压下心头酸楚,续道,“还是置于前厅罢,也令老爷、夫人好受些儿!”

    叶惊非应了,向身后随来的几名家人道,“你们去将前厅物什移了,放你家少爷灵柩。”转了头,恰见叶升奔来,忙道,“你去辅子里,调了一应物什来,自家店子里没有的,着人速速去办!”

    见叶升应了欲去,又忙唤住,说道,“要最好的!”叶升见他不在那产房,心先放了,忙连声应命,转身急急奔去。

    这方陶府家人将前厅桌椅移于旁处,中间腾的空了,奔了出来,抬了陶诤棺木安置,摆设灵堂。

    那方,叶升奔去街对面的叶氏绸缎庄,片刻间,店中人手尽出,匹匹白绫拉来,灵帐灵幔,立时拉起,由前厅自府门,白幡招展,辅天盖地。

    暮色降下,陶府白色灵灯燃起,将一座府邸照的晃如白昼。叶家各店裁缝师傅也奉命赶了来,连夜挥针,一袭袭孝服做起,与陶府家人更换。

    风絮儿又唤了人,将前厅中一应家具白布覆了,排排木椅,也结以白绫,两旁摆了。刚刚安置停当,那方叶府家人运了冰块来,又忙安置人手,将冰块运入前厅,棺前棺后,密密排了,盛夏天气,前厅中,已是一片森寒。

    这般一番忙碌,直直两三个时辰。看看一切就绪,叶惊非轻轻松了口气,拉了风絮儿道,“我陪你后院瞧瞧,看陶凝那方如何!”说着话,二人又穿过角门,奔后院行来。

    二人方踏入陶凝所居小院,便闻一声响亮的儿啼骤然响起,产房内,娩婆声音喜唤,“生了!生了!是位小少爷,母子平安!”

    风絮儿喜道,“小姐生了!”拔步便向房中奔去。

    叶惊非忙一手拉了,笑道,“傻丫头,你一个女儿家,莫要入去了!”将她拽回,说道,“这方无事,一顷陶老爷、陶夫人必回灵堂去,你寻思如何宽慰才好!”拉她转了身,又向前院里来。

    果然未及片刻,陶老爷、陶夫人相扶携了,颤颤自后院奔了来,一入前院,但见漫天漫地的灵幡,陶夫人又自放声大哭,被丫头扶了,向前厅灵堂上来。

    前厅内,陶诤宽大的棺木,以白绫覆盖,只棺木前端露出描金红漆。棺木前的灵桌上,乌金玉石雕成的灵位,覆着白绫扎成的花结,静静摆放。

    陶夫人扑奔上前,泪眼婆娑中,但觉眼前一花,那乌金玉石幻化为那温润如玉的少年,正自向她微笑,声声唤“娘”。陶夫人心旌摇动,探手去抚,却是触手冰凉,唯只一方灵位。

    一时间,陶夫人但觉肝肠寸断,抚灵大哭,一口气不曾转上,方喊得一声,身子便软软滑倒,向灵下滚落。

    众人齐惊,尽皆扑上扶起,于椅中坐了,又捶又打,顺胸理气,隔了半晌,陶夫人“啊——”的一声长唤,方顺过气来,望向陶诤棺木,又再哭声来。

    陶老爷见陶夫人如此,只得强抑了悲伤,于旁坐了,出言宽解。风絮儿见这般情形,早已泣不成声,立于她身旁,一臂揽了,一手于她背上轻拍,却不知该如何开解。

    叶惊非一旁默然而立,待她哭声稍懈,方上前唤道,“陶老爷,陶夫人!”

    二老抬头,但见是个俊逸少年,虽是不识得他,但见他与李婶、何叔、风絮儿熟捻,也猜知是李婶与何叔口中的“叶七郎”。陶老爷颤颤立起,说道,“这位,想必是叶公子,我……我一双儿女,幸你送回,老朽感激不尽!”说着话,竟倒身跪拜。

    叶惊非一惊,急急一把抱住,说道,“我与陶诤至交,伯父大礼,实是当不起!”扶他站稳,方道,“这一路行来,虽是月余,但陶诤棺中藏了药物,又一路覆以冰块……”转头向陶夫人望去,续道,“陶诤遗体,完好无损,只为,老爷与夫人,能见他最后一面!”

    陶夫人闻言,心头一震,顿然止了哭声,自椅中立起,颤声道,“叶……叶公子,你……你是说……是说……”一颗心,顿时怦怦直跳,心中暗道,“可怜我儿逝去一月有余,又是这般天气,若得尸身不腐,令我母子再见一面,也算老天不曾瞎眼。”

    叶惊非轻轻点头,说道,“‘公子’二子愧不敢当,二老与陶诤一般,唤我七郎便是。”微微一顿,又道,“棺木用了活卯,不曾钉实,内中,亦以竹筒盛了冰块。”说着话,转身向叶升招手示意。叶升领命,唤几人相助,将棺上白布撤去,一枚枚活卯,一支支抽去。

    陶夫人行前几步,一只手,拉了丈夫手臂,微微颤抖,一双眼眸,却死死盯着棺木,不曾稍转。注目下,但见叶家几人,于棺木一侧力推,“吱咯”声响,厚重棺盖缓缓移开。陶夫人再也忍耐不住,放脱丈夫,疾步奔前,扑上棺木,含泪唤道,“诤儿……诤儿……”

    棺木中,陶诤头枕玉枕,身覆彩绫,静静睡卧。俊俏面容,是那般宁静,双眸微阖,仿似熟睡,微挑的唇角,犹带一丝笑意……

    “诤……诤儿!”陶夫人低唤,颤颤探手,轻轻抚上那俊俏冰冷的面庞,泪水,滚滚而落。

    “夫人!”风絮儿悄步随来,双手扶着陶夫人的身子,眼眸,也是不自觉的望向棺中,长眠的少年。自幼而长,一幕一幕,于眼前掠过,这是……见他最后一面了罢?

    盈然水眸,落上他含笑的唇角,风絮儿长长吸了口气,珠泪,又再滑落。他……去的这般安详,应是无怨罢?而,他唇角的笑意,是不是,是因了自己最后那一吻?他爱自己如此之深,而,自己能给他的,仅此而已。

    怔怔的注视着打开的棺木,陶老爷若石雕般僵立,竟是无法移前一步。那棺木中,果真是自己的儿子?那个……俊秀温和的孩子,那个,时时如幼子般撒娇耍赖的少年?

    “陶老爷!”叶惊非低唤,一手扶了他手臂,轻声道,“再瞧瞧罢,陶诤……去的快,不曾受什么苦!”温声低语,脑中,却漫出陶诤满身的伤痕,与他刀刺费澶时,那狠绝悲愤的神情。

    若是,真实那般残忍,是不是,谎言方是最大的良善?抬了头,望向那个无数次对自己撒谎的女娃,一瞬间,心,暖暖的,满满的。过去那一年,她也是怕伤及自己吧?

    向儿子面容贪看良久,陶夫人方被风絮儿慢慢劝住,转身向叶惊非谢了,方慢慢于椅中坐了,垂首默思片刻,回手将风絮儿拉至面前,说道,“絮儿,我……我闻说,你在大罗,应了诤儿的亲事?”

    风絮儿不意她问出此话,不禁一怔,只得点头应了,咬了唇,垂下头去。

    陶夫人轻轻点头,落泪道,“诤儿自幼便处处让着你,使尽了法子讨你欢喜,我……我……”当初,令风絮儿给陶凝陪嫁,原是不愿儿子日后为一个丫头沉迷,可是此时……

    微微摇头,收回飘远的神思,低声道,“在陶家,你虽只是个丫头,但……我和老爷,从不曾薄待了你,还有……还有陶诤……”提及爱子,又不禁落下泪来,勉强加了悲伤,抬手将泪拭了,轻声道,“你……你既应了诤儿亲事,虽未成亲,今日,我……我也认了你这媳妇,你……你……趁诤儿在家,明日,你便与他拜堂罢!”

    “夫人!”陶老爷一惊,忙一语打断,说道,“诤儿已去了,你……你这般,岂不是误了絮儿?”瞧着这乖巧伶俐的女娃自幼长大,纵是因了儿子,又怎忍她以未嫁之身,便成了未亡人?

    叶惊非不意陶夫人说出这般话来,不禁心中大急,上前一步,唤道,“陶夫人……”

    “叶公子!”陶夫人轻轻摇头,向丈夫瞥去一眼,说道,“我闻说,你与絮儿,向以兄妹相称,如今,便算了她娘家人罢!待诤儿下葬,我……我便将这当家主母的位子,传了给絮儿,也算……也算成全诤儿一片痴心!”

    陶老爷大急,连声道,“夫人,你可糊涂了,絮儿……絮儿……”当年,自己一番善念,收留了风絮儿,如今,怎可因为爱子之死,便毁她一生?

    陶夫人闻他不依,一手将他拉了,垂泪道,“老爷,这是我们能为诤儿做的最后的事了,你……你怎忍心拒绝?”

    二老争执,风絮儿心头,却如江潮泛涌。一时念及陶老爷的收留之恩,一时,又念及陶诤一番痴情,再一时,又思及自己为察加图所污,与叶七郎再也无缘……一时间,泪落如雨。狠狠咬唇,暗道,“也罢,我便一世守着陶诤,成全他一番情义,也……替他照顾二老,报答陶家恩情!”

    闻二老犹自争执,抬袖狠狠拭去泪痕,点头道,“老爷,夫人,我……”一语未毕,但觉脑中一阵晕眩,身子微微一晃,无声无息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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